第64章
晏否喝得半醉，但还有意识, 便搀扶喝得半死的程老师下车回去。
祝春雨打开车灯, 等在路边。
等了很久也不见晏否出来, 她只好熄火下车，跟着走了进去。
夜晚小区里的灯光很昏暗, 远远她就看见有个人靠墙, 蹲在地上，手指间夹着一根猩红色的烟头。
影影绰绰的灯光下，他的脸看起来未明不清, 可熟悉的线条轮廓让祝春雨张了张嘴，试探：“晏否？”
那人闻声身体一颤, 手指间的烟跟着颤了颤，烟灰飘落几渣。
祝春雨走过去，发现他蹲的地方是穿堂口, 风吹得格外冷。
她掩了掩风衣，在他侧面停下了脚步, 宽松的衣服挡住了些许冷风, 她垂眸, 轻声问：“怎么了？”
“我……”
晏否抬头看着她的那双眸子格外明亮, 像是有一股道不明说不清的欲言又止。他想说些什么，想问些什么, 可每每在话到喉间时，还是咽了回去。
祝春雨静静等待。
“我……”他垂下眼，吸了一口烟。
祝春雨依然安静地等着。
他吐出烟, 然后用脚踩灭了烟头，站起来：“没什么。”他往前大步走，将烟头扔进垃圾桶里，继续往外走，再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祝春雨不紧不慢跟着他，他喝多了，身体有些不稳，但步伐却很稳。
她出声道：“家里有酒吗？”
晏否停下脚步，却没回头：“有。”
走到了停车地方，见晏否要拉开后座，祝春雨淡淡道：“副驾驶。”
晏否没动，她也没看他，绕过车头进了驾驶座。
过了一会儿，晏否到底是跟着进来了，他系上安全带，靠着，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
晏否不说话，祝春雨也没什么话要说，反正问了也不一定能撬开他的嘴。
跟不开口的花甲似的，没有任何办法，说不定撬开了还有毒。
晏否家就在附近，过了红绿灯就到了。
晏否算着时间睁开眼，却见祝春雨直接驶进了地下车库。
他张口，嗓音嘶哑：“你……去干什么？”
祝春雨将车停稳，一边偏头看他，一片利落地解了安全带：“干什么？当然是去你家喝酒啊。”
她率先下车，见晏否还没动，她弯下腰，声音又淡又冷对他说：“赶紧下车。”
大抵真是喝得脑子糊涂了，晏否忙解了安全带下车。
进了电梯，祝春雨熟练地按楼层，一路无言到了门口，她又道：“开门。”
后面的晏否掏钥匙开门。
祝春雨闲庭散步似的进来，鞋架上就两双拖鞋，她扔给晏否一双，自己拿了另一双换上，到沙发上坐着。
后面的晏否站在明堂堂的灯光下，不知什么，他有些局促：“……只有白酒。”
祝春雨皱了皱眉头：“也行。”
晏否：“……”
晏否拿出一瓶酒，祝春雨嫌弃地看着两个大杯子：“有小杯子或者茶具吗？”
晏否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却还是找出周百事送给他的一套茶具，洗净，依次摆着。
祝春雨拧开白酒盖子，往四个小杯子倒了小半杯酒。
她说：“我们来玩个游戏。”
晏否有些迟钝：“什么游戏？”
“你问我答，我问你答。只能问一个问题，多问和答不出来，或者不想答……”祝春雨歪歪头，指了指酒，“喝酒。”
晏否沉默了几秒，背挺直，手放在腿上坐正，跟个三好学生一样：“好。”
鉴于这个游戏是自己想的，祝春雨很礼貌很客气地说：“那你先问。”
晏否面无表情：“女士优先。”
“……”祝春雨点点头，“行。”
祝春雨咳了一下清嗓子。
明明她什么都还没问，可晏否感觉放在腿上的手微微顿了顿，心有些慌乱。
第一个问题，祝春雨问了一个简单的：“性别。”
“……”晏否道，“男。”
晏否思考几秒，问：“还喜欢喝奶茶吗？”
这是什么鬼问题？跟她一样用简单的问题做开场，然后让对方卸下心房，循循善诱？
祝春雨回：“喜欢。”
两个问题完，气氛少了僵硬和生疏，稍微平和了一点。
祝春雨放松身子，懒懒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问：“你为什么去C大？”
晏否扫了一眼面前的白酒，又去看祝春雨：“当初，说好一起填C大的。”
祝春雨紧紧盯着他，却没吭声，其实她还想问为什么你的志愿调查是B大，可问题只能点到为止。
祝春雨呼了一口气，道：“该你了。”
晏否微微歪头思索几秒，又去看她，问：“为什么想做医生？”
祝春雨也不含糊：“因为你。”
“为什么？”
祝春雨指指酒：“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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