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晏否升职了，职位是教导主任, 不过他仍负责任课。
搬进新办公室, 里面只有四个办公桌。和一帮人打完招呼, 晏否清理桌面，整理书本, 把薄荷叶放在阳台上, 洒了点儿细水。
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也是晏父和原学文的好友，副校长之一, 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好干啊！”
他点头。
男子又道：“以后我位子给你坐。”
晏否淡淡摇了摇头：“叔, 我坐不了。”
“哪能的话，我说坐得了就坐得了。”
“叔，我……”
“你有那个能力, 我心里清楚。”
两人随便说了些话，男人便就走了。
晏否回到座位上, 却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想进这里？
为什么？他想了很久, 才找出两个适合的字。
——赎罪。
也为了能和祝春雨在一起。
……
祝春雨今天休假, 下午回祝家吃饭, 梁云在饭桌上试探她有没有合适的朋友。
祝春雨潇洒地把头发一捋：“有啊。”
梁云暗喜：“是谁？多大了？哪里人？”
“不知道，他们还没来登记, 不过李姐说有合适的给我留意着。”李姐是学校里热衷给人介绍对象的一个老师。
梁云脸都黑了，骂她满嘴跑火车。
祝春雨哈哈大笑，吃完了饭就滚去看电视。
梁云说最近天气变冷了, 要和祝春雨出去逛逛。
祝春雨最近手头紧，想着能敲诈梁云几笔，于是屁颠儿换衣服出去了。
下了车，一阵冷风袭来才感到冷。
在店里，梁云碰到几个牌友，一边试衣服一边聊天。祝春雨和她们没什么话，商业互夸一番后，她跑出来买奶茶喝。
奶茶，大抵是她这些年没有变的爱好之一。
等待奶茶间隙里，祝春雨低头玩手机，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春雨姐？！”她抬起头，是徐柄，比记忆中的成熟了很多，身边挽着一个女人。
徐柄附在他老婆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笑着走过来：“真的是你啊！”
遇见老同学是一件让人值得开心的事儿。
祝春雨收起手机，脸上露出欣喜的笑来：“班长！”
徐柄坐在她对面，左右看了看：“一个人，没和男朋友出来？”
祝春雨摊摊手：“这不单着呢。”
徐柄也爱开玩笑：“给你介绍一个？”
“好啊。”
祝春雨笑吟吟的模样，似乎和当年那个小霸王春雨姐一点都没变。
想起好友这段时间的反常，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提到了晏否：“你去找晏否了？”
祝春雨点头：“嗯。”
到底是心疼老友，徐柄斟字酌句道：“春雨姐，我说句公道话，当年那件事晏否也是受害者，毕竟死的那个人是他父亲，他不想原谅一个人……”
“谁告诉你，我找他是为了让他原谅祝北的？”祝春雨打断他的话。
徐柄诧异：“难道不是？”
祝春雨看着他，神情认真：“不是。”
……
等徐柄从奶茶店走出来，已是十分钟后。
“怎么说了这么久啊？”他老婆挽上他胳膊，半抱怨半试探地娇嗔，“我都等得累死了，老同学就这么多话聊？”
徐柄道：“她，也是晏否的——前女友。”
“哎？啊？”徐柄老婆顿时就想起那个性格冷漠的男人，朋友间的聚会从来都是单身前往，她想介绍给好姐妹，得到的回复往往都是：“对不起，我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就这一句话，说了这么多年。
这些年来，她也从徐柄口中听了些不为人知的故事，便好奇地回头看了眼。
只见那个长相明丽的女人歪着头，手捂着嘴巴，眼圈发红，鼻梁动了动，应该是吸了一下鼻子。那是想哭又死死忍住的模样，是伤心欲绝。
不知怎么，她有些心疼：“你跟她说什么了？”
徐柄默了默：“没说什么，就说了些以前的东西，她不知道的事。”
“什么事啊？”
“……晚上说给你听。”
“……”
喝完一杯奶茶，祝春雨给梁云打了个电话，说是学校有事。
梁云正试衣服试得欢快，话没多说两句就挂了。
其实梁云在知道祝春雨去聋哑学校后，生了好一顿气，还是祝父和祝北哄了好久才想开了。
隔了几天，梁云找祝春雨谈心，说是她性子野，求求她千万不要带坏了那些小朋友；又说她脾气不好，在孩子面子压着点儿。话说完，想了想又很肯定地加了一句：必须压着。
这一番话惹得祝春雨哭笑不得，知道梁云面冷心善。
祝春雨驱车回学校那边，路过大排档，正巧看见晏否和学校的几个老师吃烧烤。
烟火气息里，他端坐在那里，手中拿着酒杯，仍是一副清冷格格不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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