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晏否愕然。
他犹豫过，迟疑过, 可他从来没有说出那一句分手。
“我……”我没有,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想起什么又跌入沙发里。
他没有说过，也不会舍得对祝春雨说。
可有人会说……
是她……
“你没事吧？”祝春雨被他起身又坐下的动作吓到了, 她面上再怎么冷淡, 可眼里的担忧和手上的动作还是泄露了心里的关切。
晏否顺势抓着她的胳膊，紧紧不放。
所以这才是让她离开的理由，是她以为他先放开了她。
他沉黑的眸子看着她, 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最终，只张了张嘴：“对不起。”
他缓缓合上眼, 感觉眼角都湿润了，怎么也说不出那句——不是我说的，不是我啊！
可他内心挣扎的戏祝春雨看不到。
在祝春雨眼里, 这句对不起让她想起了那些过去，说到底, 还是他先放开了她。
祝春雨垂下眼, 语气很淡, 淡得似乎是在梦里出现过：“我知道了, 或许你那时想和我在一起，可我们之间终究有一条跨不过去的坎, 一直以来，你比我成熟，懂事。”晏否张了张嘴想说话想解释, 祝春雨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冲他淡薄笑笑，“晏……羞羞，我明白，我能理解，我一个都快奔三的人，不是小孩子了，现在的我可以原谅过去，原谅你。所以过去了就过去了，都结束了。”
她叫他晏羞羞，她说她原谅他，她还说结束了。
不管他再解释些什么，一切都成了徒劳。
晏否没有再解释。
祝春雨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
祝春雨走了，这个家又恢复到了往日平静的时候。
晏否躺在沙发上，眼眸平静看着天花板，脑中纷扰的事情太多太多，他怎么也睡不着，呼吸也不够平和。
就过了几秒钟，他猛地掀开被子，连鞋子也不穿地打开门，追上去。
可空荡荡的走廊里，哪里还有祝春雨的身影，就连两个电梯都显示在36楼。
她早已走了。
如镜子般的消防栓映出了身影，他看着颓然的自己，徒劳扯了扯嘴角。
晏否回到家，脱了被冷汗浸湿的家居服，换了黑色的衬衣和裤子，再套上大衣，拿了车钥匙直奔地下车库。
晏否几乎是一路风驰电掣驱车到了小区楼下，熟门熟路拿钥匙开门。
邹如今天是晚班，刚吃完午饭正在看电视，看到晏否推门进来，愣了一下：“怎么回来了？”
晏否换了拖鞋，看她一眼，冷淡道：“拿东西。”
邹如觉得晏否的神情不太对：“脸怎么这么白？”仔细一听声音也沙哑，她说着就要站起来，“是不是……”
晏否看也没看她，直接走进卧室，“砰”的一声合上了门。
刚走过来的邹如就这样被关在了门外，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晏否肯定有事儿。
晏否三两步上前，拉开书桌的抽屉，胡乱地找了一圈，没有看到，又拉开书柜底下的柜子，将里面的大盒子小盒子悉数拿出来，一一翻找。
终于——在一个陈旧沾满灰尘的纸盒里，他看到了那个被邹如摔坏的手机。
是高考结束后的下午，
在高考前两天，整整两天晏否都没有联系祝春雨，他原打算，等考完再去找她的。
那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快点参加高考，快点找到证据，快点履行对她的承诺。
在无数个不眠的深夜里，他总是会想起那一晚……他想要和她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有什么错，有什么罪，让他来扛。
可他太高估了自己，以为少女会像以往那般，就像他不联系她，她还是会对他死缠烂打，怎么赶也赶不走。
他没想到，那一次，只那一次，就让他永远地失去了她。
那天，晏否考完最后一场考试，疲倦地回到家里，打开门就看见邹如手足无措地拿着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对不起啊，我准备给你洗被子，没想到手机在里面……不小心摔坏了……”
晏否一听，脸色都变了。
他猛地夺过手机，跑回房间，把四分五裂的手机装装修修，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最后还是没能开机。
邹如站在门口，内疚不安：“妈妈不是故意的，是妈妈不好……明天给你买一个新的好不好？”
家里没钱，更不可能有闲钱买一个新的手机。
他知道。
晏否只紧紧握着手机，一声也不吭。
邹如看他不说话，自己也低下了头：“对不起啊，我……”
晏否见不得她这副模样，道：“妈，没事了。”
邹如还是很内疚：“我知道是我做事太不小心了……”
“我说了没事！”他突然回头，厉声打断邹如的话，拿起手机就往外走。
“你去干什么？”邹如跟着追上去。
他沉默着，只换鞋子往外走找地方修手机。
晏否没想到，刚拉开门就看见原学文满头大汗，气还没有喘匀就急急忙忙开口：“找……找到不是老晏做的证据了！”
邹如听见了：“真的吗？？在哪儿？！”
三人匆匆前往学校，找到了一个关键人，一个曾经差点儿被真正嫌疑人猥亵的学生。
是原学文无意中发现的，然后顺藤摸瓜，撬开了受害女童的嘴巴，是真正嫌疑人威胁她，让她指认的。
之后的证据也慢慢被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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