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方棠刚想仰头，脑袋就被人强硬按回。
“别抬头，会晕。”
原来还是感动的呀，方棠偷偷扬起唇角，更用力往方蜜怀里靠过去。
她这位善于面无表情，实则既心细又敏锐的姐姐，心底里从来就有一块柔软存在，不轻易向外人道，只有在面对她这个妹子时，偶尔会流露出那么一丁点。
今晚的方宅，静得有些诡异。
周围昏昏暗暗，灯都没开几盏，方棠越看越恐怖，抓住方蜜衣角问：“喂，人都去哪里了？你该不会把他们都——”
她做个歪脖子，吐舌头的表情，愣是把一向不苟言笑的方蜜逗得噗嗤一笑。
“去你的，恐怖片看多了吧。”方蜜揽紧她，说：“上海项目出点麻烦，爸爸赶过去处理，两个保姆都陪咱妈去商场大采购，估摸东西多，人少不够使唤。”
方棠死死瞪着她。
轻咳一声，方蜜又说：“至于那两保安，一个有事休假，另一个。”顿了顿，她叹口气，“大概得睡会儿，不过没你刚刚演得那么狰狞。”
“……”
方棠已经不想再问，通过方蜜简洁描述也能猜个大概，八成今晚这些巧合都是她搞的鬼。
只是，“其他好说，他回来查清楚项目事情会不会追究你？”
“算不上大问题，甭担心。”方蜜淡淡笑，眼底无波无澜，“再说我都习惯，他几天不发火还觉得太闷呢。”
如此坚强的姐姐，方棠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有愧她，再次垂头，刚缓和没多久的心脏又难受起来。
如果算不上大问题，方大成怎么可能亲自赶过去，方蜜为她，竟是连家里生意都不顾。
“棠棠，你别想太多，更不用愧疚。”方蜜停下步子，侧转身，月光洒在她半边脸，一片清辉，美得不似真人，“做你想做，坚持你想坚持的，我们彼此都只是自己的选择，没什么好怨怪，你的路，我走不了，也走不起，而我的路，你也不必来重蹈覆辙。”
————
方家院门外，黑暗里，隐隐约约站着个人。
还没走到，方棠心跳已几近激烈，握着方蜜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等走近，看清了，那份悸动隐没而去，连一丝一毫都没留下，转而换上的，是难以言喻的空。
“方棠。”
任德仁上前一步，刚伸出手，方棠猛力撤开手臂，俩人都同时吓一跳。
她的反应太明显过激，任德仁止不住苦笑，说：“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帮你扶进车里。”
方棠当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伤人，连忙道歉，“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只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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