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才刚刚上任, 为免下属们说闲话, 吕柔第二天只是起得晚了点, 上午十点半之前到了公司。
小职员们一声接一声的“总监好”，她一一笑着回应了，到办公室门口，正碰上助理周滨拿着一叠文件出来。
“总，总监，您不是今天休息吗？”他一早就收到了HR的邮件。
吕柔看了他几秒钟, 唇角一弯, “想起来有点儿工作没做完。”
“好的好的。”小伙子连连谄媚地点头，“那您忙，我先走了。”
吕柔脑袋偏了偏, 把他手里的文件拨开几页, “你拿的这是什么？”
“是……采购合同, 要拿去财务部报账。”周滨垂着眸道。
“给我吧。”吕柔伸手，“我正好要去见见孙总, 合同细节有几个地方你还不清楚，我跟他说。”
周滨似乎犹豫了一下, 才把文件放在她手上, “好的, 那总监我先走了。”
“嗯。”吕柔扬了扬下巴。
回到办公室，她把那份纸质合同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然后拨了个电话。
“后勤是吗？我是法务部的Tracy，立刻派一个技术人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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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办公室里, 路一鸣把最后一份文件签好递给了秘书。
秘书接过去，看了眼震动的手机，对他道：“路总，法务部那边说，程总刚刚叫技术人员去改了办公室门禁。”
“不是让她今天休息么，”路一鸣皱了皱眉，“你去弄清楚，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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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柔让技术人员把她办公室门禁里除了她自己的所有准入权都取消了，包括直接与她交接的法务助理周滨。
周滨的脸色不太好看，她却刻意笑盈盈地给他安排工作，把人给打发出去了。
去财务部报账回来，一个文员小妹妹拦住她道：“总监，刚才路总的秘书过来，让您上去一趟。”
上去？
吕柔撇撇嘴，这语气怎么这么像“XX大总管让您进宫一趟”呢。
“好，我知道了。”她朝小姑娘笑了笑，折返回去坐电梯。
以路一鸣公司的规模，能拥有这么大一栋办公楼显然是凭着他路氏集团少东家的身份，吕柔靠在电梯壁上，不止一次地感慨有些人就是生得命好。
而她自己，说白了就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而已。
甚至比普通人凄惨得多。
早些年还有个聊胜于无的母亲，现在她什么也没有了。靠自己双手打拼出来的一切，都不知道该和谁分享。
人说到底，还是渴望一个情字的。但不是谁都有资格。
电梯门忽然打开，她才醒过神，到了。
面前的走廊深处，是那扇黑白格的钢化门。
吕柔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才抬脚出去。
*
门响了，路一鸣从办公桌后抬眼看过去，一双纤细的腿从门口款款迈进来。
她今天穿了灰色的西装裙，浅肉色的丝袜，皮鞋前面漏出两三只可爱的脚指头，仅仅这么看着，就让人心底垂涎不已。
路一鸣如今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看见喜欢的女人，脑子里总免不了一番胡思乱想。
吕柔停在办公桌前一米的位置，就不再往前了，音色清冷地问：“路总叫我上来，有什么指示？”
“不是让你在家休息？”男人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她旁边，十分自然地抬手捋了捋她鬓角的头发，“你看你，脸色都没有昨天那么好。”
吕柔像被烫到了似的，后退了一步，“路总，这是在公司。”
她刻意偏开头和眼底淡淡的抗拒路一鸣都瞧见了，手僵在半空，捏成拳收回来，唇角似笑非笑地勾着，“怎么，失忆了？昨天晚上，我们可是很愉快。”
“路总，请你别乱说。”吕柔微愠地望向他。
“你又在乱想什么？我指的是加班。”路一鸣轻笑一声，“项目签下来了，很顺利，还要多谢程总监的帮忙。”
吕柔别开眼，“分内之事，路总不必放在心上。”
“听说你让人把办公室门禁的权限改了？是发生什么事了？”路一鸣一副好领导的关切语气。
“没有。”吕柔淡淡道，“我只是不喜欢闲杂人等进我办公室，这是我的工作习惯。有违反公司规定吗？”
路一鸣笑了笑，摇头，“程总监开心就好。”
看着她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胞都写着别扭两个字，说出来的话字字冷淡，他心情却怎么也差不起来，于是靠在办公桌前继续看着，近乎贪婪地看着。
简直可爱得要命。
吕柔被他笑容旁浅浅的梨涡灼得脸颊发热，紧紧攥着裙边，“路总如果没别的事，我回去工作了。”
路一鸣没反应，她便直接转过身。
可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男人慵懒的嗓音，“我让你走了吗？程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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