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不了的。
吕柔在心底默念着, 又把椅子滑到他旁边, 姿态镇定地坐下来。闻着他身上清淡不刺鼻的烟味, 居然有点昏昏欲睡。
路一鸣看着她绷得像块木头似的脸，唇角一勾，把笔记本推过去，打开面前的台式电脑，“开始吧。”
两人加班到后半夜，才把合同重新拟好。
最后的收尾是路一鸣做的。
“大功告成了, 程总监。你——”路一鸣打了个哈欠, 回过头，这女人已经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因为折腾了一整天，有点凌乱, 鬓角的碎发软软地搭在眼睑和脸颊上, 办公室里太过安静, 仿佛能听见女人均匀的呼吸声。
再往下，靠着桌沿的胸脯因为一呼一吸而自然地动着, 男人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喉结顺着滚动了两下, 手放开键盘和鼠标, 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
她身上很香, 不知道是什么香水，距离一米之外几乎闻不到。
这会儿却丝丝缕缕的，顺着鼻腔沁到他心底里去。
他从没在别的女人身上闻到过这种香，分明是很清淡的, 似乎掺杂着花果和木香，却莫名带着点勾魂的意味。
是让他无法抗拒分毫的勾引。
檀口微张，漏出一条呵气如兰的细小缝隙，路一鸣盯着那双嫣红，逐渐靠近……
他曾经亲过的。那时两人青涩懵懂，却也是情意绵绵。
他至今还记得那种感觉，温暖得像三月里的阳光，吃起来，比果冻还要柔软香甜。
是草莓味的果冻。
桌面上的手机突然一震，面前的女人睫毛颤了颤，他心底也是一震，猛退了回去，装作若无其事地从兜里掏出手机。
还差一点就……他妈的，谁这种时候给她发消息……
吕柔醒了，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揉揉眼睛，把手机捞过来看。
Lin：【亲爱的，你在哪儿？今晚不回来么？】
路一鸣转头时恰巧看到了，面上不动声色，脑子里早已经压过一轮狂风暴雨，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冷冰冰道：“送你回去。”
吕柔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不用了，我回办公室歇会儿就行，明天还——”
“放你一天假。”路一鸣用力攘开大门，“走。”
“……”怎么突然跟吃了炸.药似的……
吕柔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一言不发，生怕惹到这位脾气暴躁的大佬。
一直到地库，路一鸣喊她上车，她才“哦”了一声。
路一鸣的车子贵得很低调，乍看一眼就是辆大众，懂的人便知道，车标上面多出来的一排字母能让这车瞬间增值百倍。
内饰显然也是精心布置过的，虽然瞧不出什么明显花样，就是有种质感上乘，每个细节都在说着“我很贵”的傲娇感。
“住哪儿？”他启动车子，淡淡地问。
“中央公园。”
车里气压低得要命，才刚入秋的天气，生生让她感觉到一种酷似寒冬的凛冽，心里暗暗思忖着要把买车提上日程了，以后这种不尴不尬的情况，也好名正言顺地拒绝……
以后？她脑子一嗡。
没有以后了！
车子行驶在高架上，车速直飙七八十码，吕柔很想提醒他慢点，又犹犹豫豫开不了口。
男人一只胳膊肘抵在车窗框上，油门踩得狠，面部表情却闲适慵懒，忽然问她：“什么时候回国的？”
“上周。”
男人要笑不笑地呵了一声，“我爸挺有眼光。”
吕柔看了他一眼，认真道：“是我老板推荐的，我事先也不知道是你爸的公司。”
“如果知道呢？”他紧接着问，不给人一点喘息的时间。
吕柔哽住了。
如果知道，大概，他们就不会再遇见了吧……
老天爷可真会捉弄人。
“是我对不起你，也是我被你抛弃的。”路一鸣提起当年的事，语气反倒平和了些许，“要难为情，也该是我难为情。”
吕柔低了头，垂下眼睑。
是啊，她什么都没做错，也不愧对任何人。如今时过境迁，她也没有一丝怨怼了，她应该坦然地面对过去，还有现在的路一鸣。
“到了。”她淡淡地抬眼，“就停在前面路口吧。”
车速缓下来，拐进小区门口的空地，吕柔伸手去拉车门。
“等等。”路一鸣叫住她。
手顿了顿，“……怎么了？”
男人忽然靠近，她心脏猛地一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听见“啪”一声，紧接着他唇角一扯，“安全带都不解，你打算怎么下车？”
“……谢谢。”吕柔紧紧攥着包带，“路总，我该走了。”
你也该放开了吧……
他的手还捏着从锁舌里放出来的安全带末梢，将她困在这一方小空间里。眸子定定地望着她，比此刻的黑夜还沉。
吕柔张了张口，刚要再提醒一句，突然听见安全带的锁扣又被插回去了。
“……”
“路总，你做什么……唔……”
微张的唇瓣被男人压过来的唇霸道地吻住，像是要将她吃进去一般，用力地吸吮，舌尖狠命地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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