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 28 章
“只是你们毕竟是名义上的兄妹。”安王顿了顿, 还是把后面那句话说了出来。
阮久安红着眼眶点头, 声音哽咽:“儿子知道。”
他从小就知道,他不是安王府的孩子。
不然他也不敢对阮棠升起别样的心思。
“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找个闺秀成家了。”安王对阮久安的人品很放心,知道他不会做出来太疯狂的事情, 所以明知他喜欢棠棠,也没有特意防备着他。
如果阮久安的性格跟应修换一换, 安王是绝对不放心, 让他待在阮棠身边的。
“儿子想把心思都用在朝堂之事上, 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阮久安尽量把眼中的痛意和失落藏起来。
安王明白他现在的心情,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件事,父王相信你能想明白。”
不管阮久安和阮棠有没有血缘关系, 他们都是名义上的兄妹, 而且世人也皆是如此认为的。
更何况,阮棠一直把久安当亲哥哥看待,从没有半点男女私情。
所以阮久安的心思, 注定只能他自己好好藏着了。
“儿子不会辜负父王的期望。”阮久安闭上眼睛, 沉痛地说道。
他享受了安王世子给他带来的荣华, 就要承担起身为大哥的责任。
做哥哥的,永远不能让妹妹为难。
*
屋里, 阮棠和阮长安说着说着,话题就绕到了他们两个以前总互相针对的事情上面。
“你以前总说我长得丑,也不想想, 别人可都说咱们两个长得像呢。”阮棠嘟起嘴巴,娇声说道。
她和阮长安几乎同时出生,而且长相都随了母亲,当然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阮长安死活想不出来,自己以前故意欺负棠棠的动机是什么了。
“嘿嘿,我那时候不喜欢照镜子。”阮长安傻笑着说道。
言下之意,他不照镜子,不知道自己跟阮棠长得像。
阮棠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娇嗔道:“你应该说我们两个都不丑。”
她现在才发现,这个二哥的想法总是跟常人不同,也不知以后会娶个什么样的二嫂回来。
两个人说得差不多了,阮棠又单独跟大哥阮久安说了几句。
她向来就喜欢温润如玉的大哥,跟他相处的时候整个人都很放松。
“大哥,明日还要劳烦你背我出门呢。”阮棠甜甜地笑着。
阮久安被她的笑容晃了一瞬,眸中快速闪过复杂的情绪。
很快,他就收敛了所有不该有的想法。
“好。”他温柔地说道,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娇惯妹妹的大哥。
*
出嫁当日,阮棠早早地起床,漱洗更衣。
婚礼流程繁杂,好在请来了有经验有名望的老夫人过来帮忙,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阮棠整个上午都是迷迷糊糊的,还没完全从自己即将要嫁人的事实中回过神来。
直到爬上大哥宽厚的背,她才有了要嫁为人妇的真实感。
阮棠顶着盖头,触目一片红色,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这让她有些慌乱地喊了声:“大哥。”
“我在,别怕。”阮久安低声回她。
听到大哥清越的声音,她躁动的心绪,奇迹般地平稳了下来。
她被背进了轿子里,耳边都是喇叭唢呐的声音,咿咿呀呀的,还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在去将军府之前,花轿要先绕着京城走上一圈。
路上,阮棠隐约听到了其他人的讨论声,都在说这场婚礼有多么盛大。
这边花轿都已经快到将军府了,那边红奁嫁妆还没全部从王府抬出来。
迎亲的队伍声势浩大,身后像是缀着一条披着喜庆红衣的龙尾,远远看不到尽头。
听别人讨论这难得一见的十里红妆,盛世婚礼,阮棠心下有些遗憾,明明是自己的婚礼,她却只能蒙着盖头在花轿里坐着,什么都看不见。
她在轿子里感知不到时间过去了多久,似乎过去了小半天,又似乎只是一晃而过。
花轿停下,她被人扶着下了轿子。
透过喜帕下面的缝隙,她能隐约看到身边之人同样着一身似火红衣,他的大手裹着她的小手,温热,有力。
他手心的温度,似乎通过手臂,直直地烫到了她的心尖上,惹得她心尖一颤。
阮棠紧张之下,忘记了自己的手在别人手里,下意识握紧了双手。
这个动作传递到应修那边,让他误以为棠棠想主动握上他的手。
一时间,应修胸间的心跳乱了节拍。
按照规矩,他应当跟棠棠牵着同一根红绸去拜天地。
应修依依不舍地松开了那只柔软的小手。
阮棠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由着红绸另一边牵引她前进。
拜天地的流程,今日一早就有夫人教过她,所以阮棠心下有所准备,倒也不至于慌乱。
只是最后听到“送入洞房”那四个字,阮棠还是忍不住紧张得手心冒汗。
应修送她去了新房,还来不及说上几句话,就被其他人拉去外面喝酒了。
所有人都能看出应修脸上明晃晃的得意。
往日总是阴沉着一张脸的他,难得大方地露出笑容,从头到尾,唇角的弧度都没下去过。
很多平日里害怕应修的人,都想趁此机会灌他酒。
大喜的日子,应修当然不会生气,来多少酒就喝多少。
前院宾主尽欢,热闹非凡。
酒过三巡,几个桌子上的人都趴下了,应修依然春风满面,除了面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之外,看不出半分醉意。
他老老实实地在外面陪宾客喝酒,阮棠则是独自一人守在新房。
她腹中饥饿,脖子被珠钗压得酸痛,却不敢妄动。
只能在内心期盼着,应修能赶紧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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