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婚事
外间的婢女连忙打着帘子走进来,小声说道:“郡主不必担心,是王爷和世子爷进宫了。”
阮棠眉心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
“扶我起来。”她声音没有刚起来那种慵懒,显然方才并没有睡得很沉。
婢女有些犹豫。
阮棠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婢女连忙点燃了烛火。
屋内亮堂了起来,小婢女这才发现,阮棠额上布满了汗水,像是受到了惊吓。
“郡主可是做恶梦了?”婢女拿帕子沾了温水,动作小心地帮她拭去汗水。
阮棠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要从喉咙口飞出来。
她满心的疲惫,不欲开口说话。
婢女也不再多言,安静地服侍她梳洗更衣。
阮棠换好衣服,快步去了前厅。
她这才发现前院灯火通明,阮长安也在。
“妹妹,你怎么起来了?”阮长安一看到她,就立马紧张地站了起来。
阮棠都快急哭了,她红着眼睛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你先别急,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解决了。”阮长安连忙安慰道。
他走过来,扶着阮棠在椅子上坐下。
阮棠抓住他的手,身子轻微地颤抖,“北境要打仗了对吗?”
阮长安身子僵了一瞬,随后点了点头。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只能如此干巴巴地安慰。
在阮棠小的时候,安王也是上过战场的。
她还记得,偌大的一个王府,只剩下她和大哥二哥三个小孩做主。
母亲去世得早,那时候阮棠整日整夜地哭,盼着父王回来。
“父王也要去吗?”阮棠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阮长安跟她对视了一会儿,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他没有回答,但是阮棠已经知道了答案。
带兵打过仗的老臣不少,只是或多或少身上都攒了些旧疾。
若说朝中还有谁能领兵去苦寒之地的北境支援,怕是只有父王和应修两个人了。
“妹妹,你先回去睡会儿吧,等父王他们回来,我让人去叫你。”阮长安心疼地说道。
他此刻无比后悔自己这么多年来不学无术,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
不然也能跟着去皇宫为父亲分忧。
阮棠无力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视线一直望向府门口的方向。
期间,阮长安又劝了几次,阮棠一次都没听。
阮棠一夜未睡,跟阮长安一起,等了一晚上。
直到第二天天都快亮了,安王和阮久安才从宫里回来。
见到前厅等着的两个人,安王板着脸训斥道:“臭小子,把你妹妹喊起来做什么?”
“父王,是我自己起来的,不怪二哥,”阮棠连忙说道,一夜未睡的她,眼底也带上了红血丝,“情况很危急吗?”
安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不算太危急,只是情况比较复杂。”
若是情况危急,京城早就派人过去了,哪里还会拖到现在?
边境一时半会儿倒还守得住,只是北境小国突然联合发起进攻,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且北境那边传来的消息,也有许多可疑之处。
所以皇帝还是要派人去边境一趟,查看一番具体的情况。
阮棠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问道:“皇伯伯要派谁去边境?”
“人选还没定下来,别担心,这次去边境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凶险,别小看了我天南国的将士们。”安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他跟皇兄和应修在皇宫商量了一晚上,基本的对策已经有了,只是人选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
朝中有多年领兵打仗的经验,现在身子康健,又完全可以信任的人不多。
跟阮棠预料之中的差不多,这次很大可能会是他或者应修前去。
当然,也会带上几个不怎么有经验的小将,去磨练一下。
将来,总要有新人扛起这份责任。
“父王,我不想你去,你腿上的旧疾还没好呢。”阮棠眉心堆成了一座小山,拉着安王说道。
她知道她这么做很自私,可她别无选择。
就算父王说这次不那么凶险,她也不想他去冒险。
而且此去北境,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不碍事的,别怕。”被女儿关心,安王心中暖洋洋的。
他的腿疾算不得太严重,跟其他老将比起来还算是比较好的。
之后,安王就让人先扶着阮棠和阮长安下去休息了。
他和阮久安两人也熬了一晚上,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所以都各自回院子先补眠。
*
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安王和阮久安又进宫了一趟。
皇帝还要上朝,处理政务,没机会补眠,精神头还没他们两个人好。
“你毕竟上了年纪,这次北境之事,朕打算交给应修。”皇帝低哑的嗓音道。
安王原本是打算亲自去的。
可是回了一趟家,他见孩子这么担心,又有些不忍了。
只是,应修是棠棠的未婚夫。
若是应修去了三五年才回来,棠棠又要被耽误好几年。
思来想去,安王还是觉得棠棠的终身大事比较重要。
“那棠棠的婚事就要被耽搁了,还是臣弟去吧。”
安王这边刚说完,那边大太监就尖声通报,说上将军求见。
“请他进来。”
应修进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撩起袍子跪下。
行完礼,他朗声说道:“恳求皇上准许臣前往北境。”
“哦?”皇帝惊讶地挑眉,“你不急着娶宁裳了?”
“臣恳请皇上批准,在前往北境之前,跟宁裳郡主成亲。”应修朗声说道。
他想了一上午。
这件事若不是他去,就一定得是安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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