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弹钢琴
“秀美……”边上的奶奶神情变得很痛苦，除了叫她的名字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还有一床！拿走！好烫！”
“不可以，妈！这样你会感冒的！”俞颂清压低了声音向她喊。
“拿走！好烫，好烫！”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那你先穿衣服吧，妈妈……”俞颂清很绝望地叹了口气，拿起边上的衣服想帮她穿上，而女人挣扎着不肯配合，只是喊着“好烫”。俞颂清捏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手心里。他咬着牙掀开了她身上现有的唯一一床被子，暴露出她只剩下骨架的身体。
“我想要起床了，好儿子。你帮我把衣服都递过来好吗，我自己可以穿。”那女人温柔地对他说，“天亮了，我要起床了。”
俞颂清的眼泪终于流到了脸上，他轻轻地说：“妈，天已经黑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期中考转眼也来临。即使这段时间里大大小小的考试没有间断过，这个星期里整栋高三楼的气氛还是跟以往不太相同，显得严肃而沉闷。虽然横岩第五中学的升学率一直都不差，但是毕竟高考是整个省所有学生之间的竞争，所以对第五中学的学生来说，压力还是很大的——况且这次考试之后，即将迎来高三的第一次家长会。
钟林在学习这件事情上属于平时不太上心但是临时会抱佛脚的人，自从期中考时间安排通知下来了以后，他就总是坐在座位上拿着水笔和草稿纸算数学题，除了正常的体育课，连篮球也不出去打。
徐依凌坐在边上看着钟林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计算着一个选择题，觉得诧异又无奈，问他：“喂，钟林。你觉得你这样反复计算一个小小的选择题……有用吗？”
“不知道。”钟林没有停下写字的动作，回答得很实诚，“但是既然我算出来的跟选项的答案有点出入，那我就要再算几次。选择题可以找个相近的答案来凑，大题那就不行了，说来说去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我自己。哦！对了，就是148！”他用力而迅速地把答案写在括号里，心满意足地看着试卷笑了笑。他终于有空转头看向徐依凌，问她：“下星期一二考试，你就一点都不紧张？”
“没什么好紧张的。”徐依凌短促地摇了摇头，“我觉得这事儿都靠平时，考试前也不用太花心思。这些年考试都考了多少次了，哪还会紧张。况且，我可没有家长来参加家长会。倒是你，每次都是临时抱佛脚啊？”
“能抱就抱呗，不管这次考没考到，反正学到了都是自己的。”钟林把水笔拿在手里转，快得看不清。“哎对了，你上次说要策划艺术节的班级节目，准备得怎么样了？”
“节目？那不过就是个借口来哄骗方耀罢了，怎么你还当真了？”徐依凌脸上的表情很微妙，既无奈又嫌弃，“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你们班有经验的人来做吧，之前的那个金——文娱委员不是已经回来了？我可没有兴趣，也没有那么旺盛的精力，特别是——在真相大白以前。”
钟林耸了耸肩，没多说话。一会儿之后他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于是又对徐依凌说：“你上次不是说你弹了很多年钢琴？你要不要也去台上表演个节目？单人的那种。”徐依凌睁大眼睛看着他，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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