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慌张
酒精是个好东西，能烘托气氛，渲染氛围，也能极快的转移人的注意力。
迟帅觉得自己没喝多少，脑子也挺清明的，但积压了一晚上的不快和烦闷的确少了很多，有些东西便从那裂开的缝里悄然滋生，连他自己都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手机的灯光很微弱，置于右侧，被他的身体遮挡了大半，徐立阳的脸被自己的大片阴影给遮挡了，另人看不真切。
但那双眼睛却清亮无比，在昏暗的房间里犹如一对闪着微光的夜明珠，另人迷了眼。
被迷了眼的人思绪好似一时间被阻隔了般，好像在一刹那里失去了自主能力，他觉得自己是在遵循本心，可当那一刹那的阻隔消失后，世界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操！
我干了什么？
我刚刚干了什么？
我是亲了他吗？
有个声音在耳边不停的朝他吼，将那还未完回从游离状态回归现实的一抹思绪猛的拉了回来。
他下意识错了错眼，似又觉得这样的动作有点儿欲盖弥彰，视线重新回到原处，跟那双夜明珠撞了个正着。
夜明珠似被蒙了层薄纱，那丝光亮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迷茫还有一些迟帅看不清的东西。
怎么就这样了呢？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你有病吧？你为什么要亲他？
脑袋都快被吼炸了，迟帅拧了拧眉，在他还没想到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时，另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老子想亲。
呃……
好像也没毛病，迟帅紧拧的眉微微舒展了一些，视线再次落回到徐立阳脸上的时候，发现他也轻轻蹙着眉，一副难以言说的样子，视线紧紧的锁在他脸上，似要将他英俊的帅脸瞪个窟窿出来。
“呃……”迟帅抹了把脸，“那什么……我就是……”
“你酒品可真够差的。”徐立阳从他手里夺过酒杯，紧紧捏在手里，迷你玻璃杯的杯口顶在掌心，微微有些疼。
迟帅怔了两秒，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你觉得我喝多了？”迟帅提高了嗓门儿。
徐立阳不置可否的再次从他手里夺过了酒瓶，再次PIA一声放到了酒杯旁边。
如果刚刚只是以为，那么迟帅这一次是确定了，虽然不至于被侮辱，但肯定是被看不起了。
他搓了搓脸，视线从床头柜上的杯子们转到已经站在床边开始收拾那堆东西的徐立阳身上，所到之处虽然有些模糊，但不至于醉。
“我真没喝多，”迟帅极力为自己辩解，“而且我酒品挺好的，真喝多了倒头就睡了，连句多话都不讲。”
徐立阳看了他一眼，迟帅觉得那一眼里所包含的信任实在太少，忙补充道，“可能会打呼……但亲人还是头一回。”
徐立阳拿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冲他抬了下眉。
“不是，我喝醉了也不会逮着人就亲……”迟帅觉得自己的语言功能可能被关闭了些部件，不然为什么挺简单的一个问题无论他怎么说徐立阳都不能理解呢？
“嗯。”徐立阳点了点头，拿着东西往门口走，走了两步皱了下眉停下了，似犹豫了一下，转身将杯子和半瓶酒放到了书桌上。
“我也不是要跟你开玩笑，逗你什么的……”迟帅觉得他这声‘嗯’完全就是在敷衍，解释得更起劲了，“我清醒着呢，就是……就是……”
就是突然想亲，莫名其妙的。
可这话迟帅有些说不出口，跟他妈耍流氓似的。
但事实确定是这样。
他揪了揪脑袋上的头发，觉得这时候要是能劈两道雷就好了，最好是直接劈自己身上，让他一睡不醒。
徐立阳倒不是不相信，只是迟帅那一下太突兀，让他猝不及防，脑袋里现在还嗡嗡直响，仿佛阀门没拧紧正往外漏气的管子。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很生气，很愤怒，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向迟帅挥拳，一脚将他从床上踹下去，甚至可能还会把他赶出家门。
但这些‘可能’一件都没有发生，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和茫然外，他居然很平和。
可能潜意识里，他完全把迟帅的举动归结到了‘醉酒’里。
也可能是气氛太安逸，太舒适，太容易让人忘却所有。
还有可能他们都喝了假酒。
不过徐立阳很快便把最后一条给排除了，酒是实打实56度的红星二锅头，他刚拿着杯子往书桌那儿拐的时候，从眼睛所视到脚下所感都能非常明确的解释这酒一点儿都不假。
迟帅没醉，可能是他醉了。
醉得触觉神经都变得迟钝了，甚至连大脑的思考能力和判断力都被削弱了，以至于那些‘可能’从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时候，他没能第一时间快速抓取，然后让那份‘平和’捡了漏，昂首挺胸的冒出了头，替徐立阳做了错误的判断和反应，以至于让他到现在都还没能完全反应过来。
“突然对男人感兴趣了？”徐立阳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想也没想的接上了迟帅不知该如何往下说的话。
“蛤？”迟帅揪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睛鼻子嘴仿佛都因为他这个问题而皱到了一块儿，语气带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自信，“怎么可能！”
徐立阳摊了摊手，“那不就结了，你那么在意干什么？”
“我……”迟帅张了张口，徐立阳总结得特别到位，让他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词来反驳他。
“睡吧，”徐立阳揉了揉有些重影的眼，指了指墙上的挂钟，“不早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上头了，需要好好睡一觉来恢复清醒。
而迟帅却跟他恰好相反，躺下去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烙了能有十几分钟也没能逼出困意来，不但没有困意，反而越烙越清醒。
徐立阳被他烙得烦了，拧着眉喊了声，“不睡就下去。”
迟帅没动了，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双手交叠在腹部，眼珠往徐立阳那边斜了斜，不过因为屋里太黑了，他没能看清徐立阳是闭着眼的还是睁着眼的，不过从他吼人的语气可以听出来，徐立阳似乎真有些困了。
他不知道徐立阳是什么心情，毕竟对方是喜欢男人的。
迟帅想想又摇了摇头，喜欢男人不表示没节操，如果是他被自己不喜欢的人亲了，肯定挺烦的。
那徐立阳呢？
他烦吗？
“哎……”迟帅越想越睡不着，不由将心口那口郁结给叹了出来。
“你要觉得恶心，不适，就去漱口。”徐立阳带着不耐的声音从左边钻进耳朵里，“实在难受你也可以回家。”
“啥？”迟帅忙翻过身，下意识做出解释，“我没这么觉得，你别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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