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曰晨从早上东跑西颠地折腾，到这会好容易清闲下来，便迷迷糊糊地有些犯困，也不知道打了多久的盹，朦胧听见苏卅出来，也没睁开眼睛，倒是苏卅见他这副模样调侃了两句：“你怎么比我一个成天熬夜的还颓。”
“这能一样么，我可没你那么能耗。”顾曰晨小声嘀咕着。过了一小会的工夫，苏卅很不客气地钻进了他被窝里，贴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关空调了啊。”
顾曰晨下意识抬手胡乱摩挲了他两下，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原以为白天累成狗，到了晚上会睡得很踏实，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同床共枕的缘故，他半夜醒了一回，怀里空落落的，往边上一探，也没摸着人影，顾曰晨吓得三魂七魄全都归了位，“蹭”地坐起来，才发现苏卅正坐在床尾发呆。
因为之前关了空调，此时房间里温度并不很高，他只穿了单薄的睡衣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待了多久。顾曰晨凑到他跟前，声音微哑，带着未消退的睡意：“怎么坐在这儿啊。”
“在想事情。”苏卅如是道。
顾曰晨想着十有八九是为着论文或者研究院的什么，但还是半问半劝地说了一句：“什么事儿非得大半夜地想啊，先睡觉吧。”
苏卅闻言转过头来，望着他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我在想，如果我是个女人，你会不会爱我比现在多一点？”
静了两秒钟。
顾曰晨皱一皱眉：“不要想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我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的……”苏卅对他的言语恍若未闻，轻轻说。明朗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斜斜映着他的半张脸，无比孤寂。
顾曰晨收敛了神色，认真道：“苏觐安，我是个成年人，我知道什么是性取向，也知道什么是爱和喜欢。”也不知道到底是他还是苏卅疯了，两个人竟然大半夜地聊人生。
苏卅换了个姿势坐着，再抬眼已经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戏谑：“那你爱我么。”
我不爱你我至于半夜三更不睡觉在这陪你瞎掰扯？我有病病？？顾曰晨腹诽，只是腹诽归腹诽，语气到底还是温柔的：“如果不爱，我为什么要跟你说那些话？”
“我不想听反证。”苏卅的言语里带着一反常态的固执、笃定与决绝。
妈/的，这男的今天吃错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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