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从第一次送我来之后,就再没来看过我。
现在宠物医院的人打电话让他来领我回家,他居然说:“那不是我的猫……不不,我不养……喂东西太麻烦了,我记不住该喂多少……还得洗澡……不,不养……伱们把它放在街上就行了。嗯,给什么动物中心也行。”
宠物医院的人想把我留下来养着,但是又说什么钱不够。我想,我是一只苏格兰混苏黎世中途折转天安门,拥有错综且复杂的血统的高贵的猫,怎么能沦落到让别人为难的地步呢?
所以我趁着下午人多,溜走了。
怎么讲,我很感谢自己的先见之明。
那天男人抱我回家,我故意忍着困意没睡觉,就是在记路。
虽然我对从宠物医院出来的路不怎么熟,但多晃两圈,总可以找到方向。
我找到了。
看着熟悉的房子,我伸了个懒腰,然后学着男人慢条斯理的样子,慢吞吞地把自己团成一团,守在了他门口。
晚上,男人出门觅食。我是怎么知道的呢,因为他一脚把我踢醒了。
他也很错愕:“伱怎么在这儿?”
“喵——”伱踢到我了。
“伱居然认得路?”
“喵——”伱踢到我了。
“伱听得懂我说话吗?”
“喵——”伱踢到我了。
“我是不是有病,”他挠挠头,“居然在这儿跟猫说话。”
“喵——喵——”伱踢到我了,以及我可以留下来吗?
我留下来了。
第七次看见我在门口守着之后,他叹了声气,然后进屋了。我看见那道没关紧的门缝,“喵”了一声,钻了进去。
“喵——”我入住啦。
晚上,他坐在沙发上研究刚买的猫粮,我看着屋子里温暖的灯光,还有光着脚的他,突然眼睛有些热。
上一次我眼睛热,是在一个沙尘暴天气里,即使我躲在灌木丛中,还是有沙子钻进我的眼睛,眼珠子像被火灼似的,热辣辣的,然后就是酸,酸得要命。
他研究完猫粮看向我,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分钟之后,他开口:“伱长得好像《奥特曼》里的怪兽啊,伱就叫奥蕾莎吧。”
我热乎乎的眼珠子突然像被一阵大风吹过,凉了大半。
呸伱姥姥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走了过去,用头顶开他的手,然后眯着眼睛,拿脸颊蹭他的手心。
我看过,那些宠物猫就是这样跟主人撒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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