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一下，像是长在墙壁上了。
司南暗暗叹气，打开衣柜取出几件从前北极星穿过的衣物放在他身边：“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累了吧，这些衣服都是干净的，你可以洗澡之后换一下。”
北极星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司南看他还是没反应，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应该再说点什么：“你吃过东西吗？饿不饿？有吃的，你要吗？”
北极星不说话，可是他的手暗暗握成了拳，紧紧攥着。
司南以为他生气了，悻悻地坐到一边，默默看着他。屋里的光线因为长时间没有动静再次暗下去，只有从窗口透进来的模拟月光照出一点光亮。司南看不清北极星的表情，反而觉得安全，她终于说出口：“对不起。”
北极星微微一震。
“什么解释都没有用，确实是我骗了你……”司南低着头，“我当时只是想让你快点离开地球，离开那些人的争抢和包围，离开他们诱导你去征服你的星球的骗局……我不能离开这里，你怪我自私或者固执都好，我不能抛弃这里一个人去享福……另外，”她的低落里沾染了些微羞怯，“我从来，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对一个人好到底要怎么做才最正确，而且我以为等污染情况好转，我还可以去找你……”
北极星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望向司南。只是因为背光，那是什么眼神，司南仍然看不清楚。
司南还想解释，却感觉越说越乱。她想起北极星看到“克隆司南”皮肤剥落时的惊恐无助，嗫嚅着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北极星还是没有回应。
两个人静静地对坐，隔着一张床和五六步的距离。窗外的模拟月亮缓缓从左边移到右边，北极星终于下床，拿着衣服走进了沐浴间。
冲水声响起，司南稍稍松了一口气。
司南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折叠气囊，三两下就在她手中充气展开成为一张简易床，她拿出薄被，自己躺好，看着沐浴间的方向。听到水声停止，沐浴间的门打开，她连忙闭上眼睛。
北极星换上了从前他穿过的大T恤和长裤，坐在床上，静静看着司南。他的影子笼罩在她身上，像一堵沉默的墙。司南感受到光线的变化，即使不睁眼也能察觉到那迫人的目光，她紧张得呼吸都有点加快。
那影子一直覆盖在她身上，静静的，一动不动。
司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在折叠胶囊床上，而是在原本的床上，北极星却已经不在房里。他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不曾来过。
司南坐在床上发愣。如果不是地上还有一张折叠胶囊床摊在那里，她真的很怀疑昨天晚上的一切是个梦。她起身去衣柜里翻看，确实有几件北极星的衣物不见了，她才再次确定那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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