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电话响起来了,我像搬到救兵一样,大胆地大退几步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去吧。”他的邪恶想法被迫退回,笑得无奈地拿起勺子,勉强自己吃这里的病号餐。
我出门后,拿出手机,看见屏幕上的号码显示,刚才和越峥相处的那丝愉悦顷刻消散,一股凉意由脚底涌至头顶。
我接通电话,对方沉默着,几秒后,我先开口,低喊了一声:“妈。”
曾经让我看见号码便欣喜若狂的人,而今却叫我潜意识里避如蛇蝎。
她深深地呼出了一大口气,像是要将体内的氧气都呼光了,才带着略哑的嗓音说:“我知道你在京城,回来一趟,妈想见你。”
“回哪去?越家?”说到回家,我居然也只能想到越家这一个虚无缥缈的家。
我和我母亲以前住在南都的时候,搬家二十余次,从没有一个安稳的定所。以前,“家”对我来说,字眼是模糊的,概念也是模糊的。这个从没给过我家的母亲,今天第一次说,她想见我。
换以前任何一个等待她打电话给我的夜晚,听见这句话,我都能开心到两天睡不着觉,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我没办法假装听不出她话里真实的意思,语气凉了下来:“是你想见我,还是他想见我?”
她没有做出否认,在半晌的沉寂后,幽幽说:“回来谈谈吧,小满。”
走廊上回荡着我频频抽气的声音,低着头的我,可以清楚看见自己的胸膛因这快顺不过来的呼吸而大力起伏。
不知过了多久,我将电话挂断,陡地想起挂断之前,我说了个“好”字。
回到病房后,我跟越峥匆匆告别。
越峥叫住我,皱着眉问:“你去哪里?”
以前我的行程基本都会和他汇报,这次的敷衍告别,兴许是让他感到不自在。
“我妈想见我。”见他眉头越皱越深,神色如覆薄霜,我添上一句,“我回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将眼中细微的不悦皆收了回去,回归惯有的静稳:“好,我等你。”
我点点头,想了想,总觉还欠点什么,两三步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突然被我吃了豆腐的越峥微怔,随即,终于在我临走前有了个不深的笑。
“下次要亲对地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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