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茯苓性格再好，也终于火了，眼神咄咄地靠近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男子偏头逃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明天！”陆茯苓一下激动起来，“等到明天，整个电科院都会传你蓄意伤人的事，说你借酒撒疯报私仇！江回，你自己什么身份，代表谁的脸面，你不清楚吗？！你年纪轻轻平步青云，多少人等着看你栽跟头。到时北京那头一定会得到消息，你最少挨处分，严重的话被革职，你知道吗？”
那人还是不言不语。
陆茯苓拽着他，忍不住再推两把，竟有点歇斯底里：“江回，你该不是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吧？随便找个相处得舒适的人，到年纪结婚，按计划表生孩子，然后逢年过节偷偷躲在阳台思念一个不可能的人？江回，你们是兄妹啊！你……”
“分手吧。”他说出那句时刻被他压抑着却早该讲出来的话。
“你说什么？”陆茯苓一下安静了，泪却凝于睫。
“虽然抱歉。但，是的，的确打算这样过了。”夜色中，他微微低头，看她的眼神从来没有这样坚定，“随便找个相处得舒适的人，到年纪结婚，按计划表生孩子。我觉得这样好，但对方不那么认为，至少你不行。所以，陆医生，别陪我一起腐烂，你值得更好的人。”
陆茯苓被他的认真吓退两步，敛着五官：“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好的人。”
“可对我来说，最好的人，不是你。”
没有比这更标准的分手答案了。
“呵呵，”陆茯苓冷笑，“那你来见我父母做什么？你现在要我怎么和他们交代？说你对自己的妹妹旧情难忘，所以和我分手了吗？”
江回眼中闪现不忍：“因为我的确想过要和你过一生。不能保证全心全意地爱你或只爱你，但曾下过决定要照顾你这一世一生。”
陆茯苓表情发僵：“那就暂时照顾我吧，现在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
江回闭了眼睛：“从来没有一件事是我努力过却没做到的，唯独忘记她。我以为我做到了，尤其去到北京后，你吻我的时候，我并不排斥。可没用，一旦听到点风吹草动，她好便罢了，她不好，我真的很难过。你知道吗？有天晚上，我做梦，梦见她跑来北京找我。她说，她知道真相了，但无所谓，下地狱也一起走，我就真的带她下了地狱。听说梦才是人最真实的潜意识。醒来后，我很害怕这个意识。因为清醒后，蹿进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我自己被戳脊梁骨没关系。但那时，她该怎么办呢？”
“你别说了……”
“茯苓，对不起。”
“别说了！”陆茯苓完全泪崩，发泄地拽一把树枝往他的身上砸，“你走！”
见她情绪激动，江回岿然不动。
后来砸树枝不过瘾，她开始捡小石头，最后是随身包，哐当一下砸在男子的额头：“你走！你走啊！我放过你了，江回，不要让我后悔！”
说完，她转身跑进公寓楼。
江回端着女式包，看她崩溃远走的背影进退不是。直到见二十三楼的灯开了又灭，他方郁郁地回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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