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紧抓住这个人，这个只接触了两个月却仿佛能烙印在心里一辈子的瘸腿擦鞋匠。
“……这样，我没办法……我不能做事了……”
李扭动了一下腰部，浑圆的肚子擦过路德维希，后者这才冷静下来，缓缓松开了钳制。
“悠。”
他又唤了一声，像是在确认。
李抿了下唇，径直错开身。
“你……先擦一下吧，我去倒热水。”
他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但路德维希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排斥和回避。久别重逢后的第一眼，眼前的人不是惊讶或者欣喜之类的在他心中排练了上千次的反应，而是彻彻底底的无视和边缘化。
他拽住李的手，迫使他转过身来。
“跟我走。”
他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妥，就仿佛夹着这段时间的分离之后，眼前这个人还是那个永远都不会对他的指示有异议的小小擦鞋匠。
“……去……要去哪里？”
感觉到手心中的挣脱力道，路德维希皱了皱眉，反手加重了力道。
“去M国，去你应该去的地方。”
李短暂抬起来的头又垂下去，眼中仅剩的那一层光华也剥落干净。他扯了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可是……这里才是我应该在的地方……这里才是我的……家……”
路德维希顿住，而后像是消耗完了这一路以来最后一丝耐心似地捏紧了李的下颚，他的眼缝眯起，被雨水冲淡的那股冷淡气息又卷土重来。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我能让你离开，也一定会有办法再让你跟着我走。我不是在跟你谈条件。”
李撇过视线，努力不让眼中的湿润滑落。
所以那时候男人的不管不顾不是因为他忙或者其他的原因，而是早就被安排好，刻意演给他看的一场戏。因为自己早就失去了当棋子的价值……
他早就应该察觉的，却总是想要欺骗自己。骗自己说即便对方再冷漠，从他被捡回去的那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两个人必定会牵扯的关系。
却是连那一丝仅有的关联，都不是他认为的美好命运的安排。
“……所以……为什么呢？”
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沾湿凄惨扯起的嘴角。
“为什么在做下那样决定的现在，还要说那样的话……还要让我跟着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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