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最幸运的男人(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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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最幸运的男人(终章)

“不厚道啊!自己跑了玩得这么嗨,就把我给丢那了?”白棠身上不是那件婚纱,也不是那套龙凤褂了,但依旧是小礼服裙,和郭馥站在一起倒是很配,就是和周遭环境不太搭。

郭馥的嘴巴都闭不上了,看了一眼自家姐姐,又抬头去看跟着姐姐一脸无辜的姐夫托马斯,声音都变了:“你们俩怎么来了?”婚礼上可以没有“伴娘”,但总不能没有新郎新娘吧!

“来玩啊,”白棠说着,把带来的包中郭馥简橡的护照还有一包换洗的衣物拿了出来,又把郭馥的手机递给他,“只许你们跑路,不许我们跑路啊!”

托马斯已经径直去兑换筹码了,但郭馥还没转过来弯。

“这能一样吗?!”郭馥小声尖叫。

“怎么不一样了?”白棠故作无辜,反问道。

一个是新娘,一个是“伴娘”,能一样吗?!

郭馥刚想反驳,简橡就拉住了他的手。屋里空调温度太低,简橡早就把外套脱下来给了郭馥,这会他的手缩在简橡的对他来说过大的外套里,勾住了简橡握过来的手。

“我们不会玩,姐姐带我们玩呢?”简橡说。

白棠也不常来赌场,但肯定比这两个人熟悉,而托马斯则是在拉斯维加斯上过学的人,赌场酒吧玩得熟透透的,他也乐得在自己的新娘子面前展示一把,带着他刚换好的筹码,领着三人一起开始了赌场-酒吧的“罪恶”之旅!

·

赌场到底还是赌博性质的游戏多些,运气层面大。托马斯哪怕是老手,带着他们玩了一圈下来,他赢的钱反而没有白棠多,郭馥倒是输了一点,但也无伤大雅,反倒是简橡,手里的筹码输了快一半了,运气差到叫人不侧目都不行!

“你这……”郭馥哭笑不得,又怕简橡玩得不尽兴,把自己的筹码给了简橡一半。

已经拿到护照手机,也被托马斯带着玩了一圈,两人也算对赌场有些熟悉了,便不再做这对新人的电灯泡,只是郭馥这么开口说后,反而被白棠呛了声:“到底谁觉得谁是电灯泡啊!”郭馥嚅嗫着红了脸,却也没多言反驳,被简橡大笑着搂着肩膀走了。

“没想到托马斯那么会玩。”趴在梭哈的桌子边,看荷官发牌的时候,郭馥小声跟简橡嘀咕着。

他之前只知道:这个和姐姐一见钟情的男人,有着精湛的枪法,在危急时刻极其冷静(不然怎么可能从熊口救下白棠?),同时还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兽医(不然怎么会去救治被他打伤的熊?)。家里是农场主,是这一代的老大,今年33岁,身高过人,体重也过人,对白棠特别好,据她说他陪着她满世界跑,拍照片办摄影展做志愿者,两人极其合拍。除此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今天却是有幸见识到了姐夫的另一面了。

简橡低头跟郭馥咬耳朵:“你也不想想,你姐姐以前玩得多疯,她会找一个无趣的温柔男人?况且,会跟她一起发疯、决定跟一个认识不到一周的非本国女人结婚的人,两人本就是一个锅配一个盖,情投意合神仙伴侣,多好!”

郭馥无奈地回头去亲简橡的唇,笑得促狭:“怎么觉得某人有些酸?”

简橡咬牙:“没。”

郭馥不依:“说!”

简橡拽着人的手,一边下注一边道:“你姐姐跟我说过些觉得我们俩认识时间太短,不太好着眼未来的话。”

郭馥恍然大悟!跟着笑得更放肆了!

“哈哈哈哈哈!你就是酸!”

简橡无奈地把人搂回怀里,换了一桌接着下注:“我不是酸……算了,我就酸了怎么了!她都结婚了,还不许我酸两句?”

郭馥在他怀里笑出了眼泪,看着简橡又下了几注,扑在他的怀里乐呵:“酸!怎么不许酸!我也酸!”

简橡撇撇嘴,没多说话,换了一桌接着下注。

两人就这么围着赌场转来转去,直到郭馥发现——被简橡丢出去的筹码都像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两人手里的筹码竟在不知不觉中都被简橡输光了!

“你——!!!”郭馥气死了!“你这是什么手气,一把没赢!不玩了,回酒店睡觉去!”

郭馥气鼓鼓先跑了,出了赌场大门,才惊觉不知何时,天都黑透了!只是场内灯火通明,两人玩得忘了时间,但事实上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本来在赌场空调吹得凉飕飕的郭馥,出了门又觉得有些闷热。今天他喝了不少酒,一下子疲软下来,牵着简橡的手往白棠定的酒店去。

郭馥不认识路,听白棠说方才说了,酒店离这边不算近,于是招手拦了辆车,上车就听着简橡报了个地名,惹得司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睛都亮了!

“怎么了?”郭馥裹着简橡的外套,锁在后座上问。

“没事,你睡一会,到了叫你。”简橡说。

简橡跟司机又说了两句,见他点头微笑,做出一个OK的手势,再回头时,郭馥已经闭上了眼睛。

  郭馥的确是累了,上车就迷迷糊糊地,只是在车上睡不安稳,好在晚上车少,不堵车,感觉车七拐八拐的,终于停了。郭馥睁开眼也不等简橡,直接跳下车,看到面前的房子时还以为自己真的睡着了、现在是在做梦!

“这是哪?”郭馥回头问付完钱从车上下来的简橡,一脸呆涩。

“Clark County Marriage License Bureau,”简橡看着郭馥,笑着过去亲了他一下,这才换成中文又说了一遍,“婚姻登记处。”

郭馥:=口=!!!

他好像灵魂出了窍,被简橡拉着手,一路带着往里走。

他以为简橡只是带他来这个也算是景点的地方打个卡,没想到居然大门还开着!里面还有人在工作!

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啊!

“别看了,”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简橡笑着开口解释,“我查过了,全年无休,从早八点到晚上十二点都办公。我们抓紧时间,在明天之前就能搞定了。”

就……就直接……来登记了???

  郭馥跟着他往里走,满满流程的英文字母,他本来看得懂的,这会儿也看不懂了,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被牵着走,最后坐到桌前,眼睁睁看着简橡拿出了两人的护照。

“好像填一下,然后交钱就行了,毕竟这边是著名的55美金结婚地。”简橡说得轻松,手心里却出了一把汗。

他的确早就有想法,如今美梦成真,反而在提笔时第一画就把自己的名字写错了。

郭馥的字也写得断断续续,填写完资料,还是坐在那里,看着简橡拿着表和二人的护照去窗口缴费,付了55美元,没过多久,好像郭馥只眨了下眼睛,就拿回了一张有着两人名字的爱心暗金边结婚证书!

“我们结婚了!”简橡扬起那张证书,弯下腰来,伸手握住郭馥缩在衣袖里的手,偏头亲吻触碰郭馥的眉心、眼睛、脸颊,最后落到唇上。

郭馥也在那一瞬间落下泪来。

真的这么顺利,顺利得比玛丽苏金手指小说都快。

临近下班了,所有的工作人员也出来为二人欢呼鼓掌。不知道是不是中国旅客过来领证的太多,还有几句中文的祝福混在其中。

[恭喜你们!]

“恭喜!”

吻从一个浅浅的触碰,变成了吮吸,最后深入,舌尖缠绕挑逗,含着滚烫的眼泪,以及最后安放下来的那颗心。

一吻终了,两人喘着气分开,眼眶都是红的,简橡的衬衣已经被郭馥捏得皱皱巴巴的了。

郭馥红着脸,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他,生怕半点波动,就把这个美梦给砰碎了。

但简橡就着这个弯腰的动作,越来越低,越来越下,最后单膝触地,从左边胸前最靠近心脏的贴身口袋里掏出一枚不大的戒指。

“我做了好久,”简橡说,“之前的那些设计稿都给你看过了——你别说话,我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也不是怪你,我只是想说——那些都是pass掉的,这个才是成品。”

简橡的睫毛弯弯,挂住了郭馥一整颗心。

他把郭馥的手从衣袖中拽出,小巧精致的戒指就这么套进了郭馥的左手无名指。

郭馥抬手,隔着蒙蒙的泪雾看着。他因为要做“伴娘”,手上没法戴戒指,又怕来美国后被姑姑他们看到,和简橡一起把那对日本买的银戒放在了家里。这几天手指秃秃的,他还有些不习惯。而现在,那个已经有了戒痕的地方,重新贴上了一枚新的、契合的戒指。

郭馥抬起手来,看看到光滑的戒指上有个小小凹陷下去的橡果,他感觉自己像是成了《冰河世纪》里那个追逐橡果的松鼠,满心只有这个橡果了!

“真好看。”郭馥说。

“你喜欢就好。”简橡心定了,摸了摸眼角的泪痕站起身来,在满堂的喝彩和祝福声里,拿着结婚证书,拉着脸红扑扑的郭馥走出了结婚登记处的大门。

零点的钟声,也在这一刻敲响了。

·

走过了两条街道,郭馥还时不时抬起手来看着戒指,傻笑着,直到被夜晚的冷风冻得一哆嗦。

“就这么走回去吗?”在新一天凌晨的拉斯维加斯的大街上,郭馥缩了缩脖子,裹紧了外套。

“额……”简橡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刚刚我们……好吧,其实只有我,把所有的筹码都输出去了,手上的钱也只够打一趟车的,所以……”

“啊?!”郭馥声音都变了,“你运气这么差的吗?”

“还好吧,”简橡把牵着的郭馥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一下,“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运的男人了。”

“我有幸在北京找到了一个好房子,没想到还附赠了人生最大的头彩!”

“方才在车上摸了摸口袋,最后的零钱刚好凑够55块。”

“遇到你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事情,我把全部的好运压在你身上,以后,请给我光辉灿烂的余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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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后续的4件小事(橡馥)

1.婚书

那一纸证书被郭馥当成了绝世的宝贝,不仅走回酒店的一路上抱着,回酒店了还抱着不撒手,恨不得洗澡的时候都装进防水袋里带进去一起洗!

最后他准备抱着证书睡觉的时候,简橡忍无可忍,又有些心疼,终于还是告诉了他——

“这只是一个证书,我们要在一年内预约到这边的小教堂办婚礼——好吧,同性婚姻不用去教堂——反正还是要来这边公证一次才算是真正结婚。”

他知道郭馥拒绝了几次婚礼的事情,对来美国领证一事也没有流露过半点热衷,没想到这次他给了个“惊喜”,郭馥的反应居然有这——么——大——!!这让他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的计划里并没有打算再去做那个公证。可是……郭馥这么喜欢这个证,那他带他去公证一次,又如何呢?

简橡刚打定主意,郭馥都坐起身来,摇了摇头。

他的怀里还抱着那一纸证书,眼里还带着闪亮又雀跃的星星,头却摇得异常坚决:“我有这个就够了。”他看着简橡,格外真诚又坚定地补充道:“真的,足够了。简哥,谢谢你。”

“嗯,馥妹,不客气。”简橡也扬起嘴角,抬手摸了摸郭馥的头发。

他们心里一样清楚,哪怕公证了,具有法律效应了,在中国依旧不被承认。

公证结婚什么的,其实也没那个必要。

简橡把抱着证书的郭馥搂进怀里。

这一纸薄薄的婚书,足够把两个自由却早就交融的灵魂彻底融在一起了。

2.戒指。

郭馥一直对简橡只做了给他的戒指,没有给机会让他给简橡做一枚戒指而感到非常、十分、极其、特别地不满!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郭馥气鼓鼓地说道。

简橡连着哄了几天,就连给他们从美国来回来的那一纸证书用了一个精致的框裱起来挂到床头上,都没让郭馥脸色好上多少。

最后,简橡妥协了,带着郭馥去了他做戒指的那家手工制品店。

“我大学的时候学过一些,这边的师傅也会教,不用太复杂——你看我做的那个,也不复杂呀!”简橡牵着郭馥的手,带着他看店里出示的样板和成品戒指。

“知道了知道了,我大学时候也学的设计。”郭馥嘟囔着,晃着脑袋,满是不耐烦。

他早就想好做什么样式了!

郭馥不想简橡坐在这里看,简橡只好出门晃悠,郭馥拿出纸笔,几下画出设计稿,师傅看了看,说道:“你这个,我来做,你今天就能拿到,你自己来,可能要个两三天甚至更久。”

郭馥指着自己手上的戒指问师傅:“我这个是谁做的?”

师傅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再多说,拿出了一堆素戒给他挑选。

郭馥也没有再做选择,报出刚刚捏着简橡手指测量的戒码,选用了他手上这款同样材质的铂金。

其实,要他自己来,可能还是会选银质。可师傅说银质太软,容易变形,弄上去的图案太浅,更是容易被磨掉,郭馥也就选用了材质更耐久的铂金。

一般说铂金,都会提到钻戒。但郭馥和简橡都是男人,对钻石也没有特别大的爱好。简橡送的是素戒,郭馥做的也是素戒。

他选好素戒,就开始了图案的打磨。

都说橡树木棉,简橡送的是橡果,他就想搞个木棉花瓣儿!

只是,这花瓣的设计,如何才能不免俗呢?

郭馥想了许多个日夜,最后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当时收到戒指时的第一想法——那个追逐橡果最终导致大陆漂移、恐龙灭绝的松鼠!

他把松鼠的尾巴和木棉花瓣的形状融合在了一起,最后的成品,看上去像是一朵飘着的云。

“你做得比我想象中的快许多!”拿着成品,师傅都忍不住夸耀了一句,“你们俩都挺有天分的。”

郭馥有些不好意思,他大学的时候没有跟简橡一样的设计实验,这些经验,是他给一个开COS道具工作室打下手时候学的,没想到这些技术还有用在这方面的一天!

简橡说是“溜达”,最后也不过是找了个网咖上网。见时间不早了过来找他,师傅表示你们俩可以去吃饭了,他加个班,帮郭馥把戒指打磨好,吃完饭两人回来就可以拿到了!

从早忙活到晚上,中午就吃了两口饼干,郭馥迟来的饥饿侵袭了他,但他撑着简橡,回头问师傅:“不能让我亲自来打磨吗?”

师傅笑容和煦,说的话却不容置疑:“我怕你被割断了手指头!小娃娃手指头这么好看,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简橡笑着道了谢,拉着不太好意思的郭馥走了。

等拿到戒指的时候,简橡却看着郭馥把那个小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就揣进了兜里,出来挽着他的手就往回走了:“走吧。”

简橡没辙,他以为郭馥会出来直接给他戴上,但他的小丈夫似乎有别的计划。

那么……他就怀着期待的心情等着吧!

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快活。

真的只有那么微不足道、几不可闻的一点点、一丢丢!

因为,他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期待这枚属于他自己的,专属戒指。

3.简橡的生日

 简橡的生日就在10月底。

这个不太明显的天蝎座,却早就开始期盼自己的礼物了。

自从从美国回来,郭馥一天就做好了戒指后,简橡就抓耳挠腮地思念那枚他压根就没有见过正脸的戒指!但他再想,也没有刻意地在家翻找过它。

郭馥应该是要在生日的时候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的吧?简橡有些忐忑,但他也想不到别的更好的时候郭馥可以送给他了。

还是说……郭馥觉得戒指做得不满意,所以不给他了?但当时看那位师傅的神情,郭馥明明做得极好的啊……

简橡忐忑着,纠结着,终于,到了十月下旬,他的生日。

那天是个周六。

郭馥起了个大早买菜做饭,十月的螃蟹味道不错,郭馥今天买了好几只螃蟹,打算回家清蒸着,简橡帮着处理时,却总想着一会从螃蟹壳里吃出戒指来!

——然而他想多了。

无论他多么小口的喝着红酒,多么精细地咀嚼菜肴,都没有发现戒指的影子。

吃完饭后吃蛋糕,这次是在外头商店买的,简橡上午自己去提回来的,没有拆封就放进了冰箱里,这会打开,哪怕全程没有经过郭馥的手,他在吃蛋糕的时候还是饱含着希翼——万一,万一郭馥和做蛋糕的师傅联系上了,让他在做的时候就把戒指放在里面了呢?!

然而,4寸的小蛋糕也就够两人做个饭后甜点的,三两口没了,半点戒指的影子都没有!

简橡的心越来越沉了,要不是郭馥一直戴着他送的那枚戒指,简橡怕是在他生日的这一天要一直黑着脸了。

他想开口暗示,却拉不下脸,最后听郭馥说“洗澡睡觉吧”,深觉脸连夜间活动都没有了!更是新生埋怨,随意冲了冲就爬上了床。

床真是个好东西。满腔怨怼,一碰上枕头,负面情绪就没了,只剩下一丢丢若有若无的睡意。

简橡懒洋洋地抱着被子刷抖音,看网上的人各种调侃天蝎座的记仇,这会脑子里开始旋转,以后要怎么“报复”回来。

门开了,简橡的眼睛也直了!

郭馥不是“一丝不挂”,他是真的“只挂一丝”!

——全身上下只系了一根红色的礼物绳!!!

“生日快乐,”郭馥全身红得快跟绳子的颜色一样了,“我……礼物……”

简橡忍无可忍,直接把人打横抱上了床,开始徒手拆他的礼物。

礼物红彤彤的,哪怕再羞涩,却也没有过多的扭捏,让简橡愈发难忍了!

终于拆到了关键部位,简橡却惊奇地发现——那个位置上还挂着一个蝴蝶结!而蝴蝶结的正中心,则是他心心念念了半个来月的那枚戒指。

简橡红着眼睛抬头,是红得比西红柿还亮的脸蛋,以及含着小小得意的邀功。

“生日礼物,喜不喜欢?”

4.三个愿望

郭馥过生日的时候,简橡送了他三个愿望。

东方有神雕大侠送给郭襄的三根针,西方有帮农夫实现三次愿望小金鱼,今有简橡许给郭馥的三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郭馥许得有点忐忑:“我希望……明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你也能答应我一个愿望。”

简橡被这点小巧心思抓弄得心里痒痒的,甜甜的,整颗心都躁动了。

“好,明年过生日,还送你一个愿望。”简橡眨了眨眼,承诺的话,说得特别坚定有力。

第二个愿望,郭馥没那么小心翼翼了:“你能不能……陪我出一套COS?”

简橡欣然应允,然后被带上高帽假发狩衣,本以为是帅气的阴阳师,却被大只萝莉郭馥不怀好意地笑着往脸上涂了厚厚一层修容粉——从欧洲晴明变成了非洲晴明!

简橡:……

第三个愿望,郭馥就秧坏到骨子里去了,简橡甚至能看到他身后的狐狸尾巴一甩一甩,只觉得背后发麻,又欲哭无泪。

  “那个……女装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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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漂洋过海来看你(程颐)

知道程颐来过自己婚礼这个事儿,还是白棠在翻阅婚礼摄影师的返图时发现的。

那个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坐在钢琴前仿佛心无旁骛地弹奏,但白棠看着这张照片,内里却起了不少波澜。

从照片上也看不出来他到底在弹哪首曲子,白棠却知道,他每一首曲子都是送给她的。

·

托马斯坐在自己的妻子身边一道翻阅照片。

他给他讲来的那些美国朋友和亲戚,讲这是什么叔叔,在德州有很大一个种植场,据说还涉及大麻生意;这是哪家的姐姐,有几个孩子,父亲分别姓什么;这是儿时的朋友,他们上房揭过瓦,掏过鸟蛋捅过马蜂窝,现在对方成了三个孩子的爸爸,陪着儿子掏鸟蛋捅马蜂窝了。

白棠则是跟他讲这是什么关系的亲戚,哪一年过年给了她巨额压岁钱;这是大学同学,以前一起出过cos和舞台剧,顺便找一找当年的照片;她还指着许多照片里都有的两个漂亮伴娘,讲她的闺蜜,还有她的弟弟郭馥。

“小馥?我很喜欢他!他太厉害了,就算开口说话,我都不信他是个男孩子!”

托马斯一脸惊奇,在众多照片中翻找着郭馥和简橡的脸,没注意到自己的妻子对着照片沉默了好久。

·

程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看一眼白棠的婚礼了。

他站在北京机场的候机室里,手上拽着的是他的机票,唯一带着的东西,是他兜里揣着的护照和手机,连充电器都没有带。

“我疯了吗?”他问他自己。

罢了,来都来了,看着飞机过来了再走吧。程颐这么宽慰自己,然后看着飞机降落,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排队登机,看着空乘撤掉楼梯,关上舱门,心里却觉得自己病得不轻——他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在飞机上的十几个小时极度难熬,飞机还一度遇上了带着冰块的低温气流,飞机震动不止,广播提醒了数次,尖叫声一阵盖过一阵,程颐只觉得无比的荒诞。

他若是就这么死了,估计就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笑话、一个过往同学同事们的饭后资谈了。

“我以前有个朋友,长得还挺周正的,结果去参加前女友/朋友/暗恋对象的婚礼的时候,飞机失事,死了!你说啊,这可真是……哎!”

程颐不想自己成为别人饭后闲聊时“哎”的对象,福大命大,飞机成功降落在纽约的机场。他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速度转机飞往拉斯维加斯。

在这价飞机上,他突然想到了方才自己脑子里臆想时候用的几个词。

前女友。

朋友。

暗恋对象。

程颐“嘁”了一声,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词汇量这么匮乏。

如果一定要给他和白棠之间的关系定一个词来形容,那也一定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他们喝过同一个杯子的水,一起出过COS,排舞台剧的时候挤在后台的小椅子上一起睡过觉,一起旅过游,一起翘过课。他们同学很多年,最后也考上了同一个大学。

但他们没有不清纯地牵过手,也没有什么勾肩搭背的亲密举动。

白棠说他是她最好的哥们,比空中鸟都还要好。

“我以后结婚,你肯定是伴郎!是我儿子闺女的干爹!是我孙子孙女的干爷爷!”

她好像从来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过,程颐也从来没有提过。

后来,她出国,他考研失败直接参加工作,两人的联系淡了,更多的话题都会说到白棠的弟弟郭馥的身上去。

他告诉她,郭馥要把房子租出去;他帮郭馥把房子租出去了;新的租客人还不错;两个人相处得很好;他们俩好像好过头了……

他们渐渐不再说他,也不再说她。他这一场并不盛大也并不绚烂的暗恋,慢慢消磨在时间、距离和时差中,一点点死在了没有共同话题可说上。

直到他知道了她的婚讯,然后彻底地给这场暗恋添上了无疾而终的结局。

程颐靠着飞机靠坐昏昏欲睡,但硬邦邦的靠背硌地他骨头疼。

一如她那么欢天喜地地向他公布她的婚讯时,硌得他浑身都疼,疼得他话都说不出来了。

飞机从美国的东边飞到西边,飞了很久,程颐的后背也疼了许久。

下飞机后,他打开手机准备租车,就看到空中鸟发的朋友圈。

那个鸟人打扮得人模狗样,穿着蓝色的西装,胸口别着胸花做伴郎。

程颐突然心里一紧,跟着想到了她那时候说的话——“我以后结婚,你肯定是伴郎!是我儿子闺女的干爹!是我孙子孙女的干爷爷!”

不知道干爹、干爷爷的戏言还作不作数,反正伴郎不是他。

哈,矫情什么?是他自己先拒绝过来的,不是吗?

程颐唾骂了自己一顿,租好了车,却不着急去那个婚礼所在的农场了。

拉斯维加斯离那里不足200公里,他突然感觉到了近乡情怯。只是这个“乡”,是与最终他无缘的温柔乡。

他在这里买了一套白色的西装,被导购的女士直夸好看。

“先生是去参加婚礼的吗?”她帮他系上领带。

“不,”程颐看着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我是来参加葬礼的。”

·

  他穿着白色的西装,混入了白色的来宾里。

新娘子是中国人,来宾里亚洲面孔太多,美国人又对亚洲面孔脸盲,谁也没认出这个年轻人是谁,也没有人看出他内心的波澜和煎熬。他如同每一个来参加婚姻的宾客一样,满脸喜气洋洋,心里却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安静地举行着一场葬礼。

·

或许是真的有神明在怜悯他吧。

他听到婚庆公司的人说没有办法请到钢琴师,只能现场放录制的音乐了。

程颐迈着脚步走过去:“你好,我是新娘请来的琴师。”

……

一切都很顺利。

他躲开了熟悉的朋友们的视野,更是坐在了她视线的盲区,在司仪的指挥下,他按下了第一个琴键。

是他只敢在梦里为自己演奏的曲子——《婚礼进行曲》。

他望着她在自己的琴声远去,幸福地笑着,牵起了另一个男人的手,对他说“Yes,I do”,和他拥吻,和他跳了第一支舞……

程颐在早上穿西装抹发胶的时候,还在恍惚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直到他看到了她穿着婚纱的模样。

为此,他用了半年的积蓄,旷了全年最长的假期、最好做业绩的红利时间,连着周转了近20小时的飞机,漂洋过来,只为来参加她的婚礼。

但他没有练习过一个微笑,也没有设想过一句台词。

他只是想再看一眼她而已。

等舞池的人散了,他也如同没有任何人察觉到的进场时那般,没有惊动任何人地退场了。

她是幸福的。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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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 当时只道是寻常(许琛)

看到简橡发布在朋友圈里的那一对戒指的时候,许琛刚刚解下围裙,准备吃今天的晚饭。

他咬着筷子尖,手指头滑动着刷着朋友圈,下意识地点了个赞,往下滑了半天,才觉得不妥,又翻回去把那个赞消了。

等他吃完一菜一汤的自制晚餐,收拾完餐具,洗完澡,准备睡觉的时候,又摸出了手机。

只是这会儿,他怎么翻都没有再翻到那条消息了。

·

你看,你不珍惜他,他就走了。

和他的信息一样,这么随意的略过,再回头去找,就找不到了。

#

*

那一天是一个和普通的往日一样普通的周三。

干燥的北方难得下了一点雨,妻子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许琛正开车堵在二环高架上。

“下雨了,你顺道去接一下祎祎,她肯定没带伞。”

许琛看着半米都难挪动的车流,叹了口气:“好。”

·

接到女儿的时候,已经放学快一个小时了,但学校门口还有等家长或者等雨停的学生,许璃祎恳请爸爸帮忙送她的朋友回家,许琛欣然应允,带着三个小朋友掉了头。

年仅八岁的许璃祎挽着身边两个朋友的手,亲亲热热:“周末我过生日,你们来不来我家玩?”

“来啊!”

“当然啦!”

“我会给你准备礼物的!”

三个人热烈讨论起周末的生日party来。许琛开着车,笑着听他们讲话,最后把另外两个孩子平安送到家。

“祎祎明天见!”

“谢谢叔叔!再见!”

……

好不容易回到家,做好的饭菜都有些凉了。本来还有些温怒的妻子,听到女儿叽叽喳喳地说他们有送同学回家的时候,眉目又展开了。

“赶紧吃饭吧,我去把这几个菜热一下。”她端着菜往厨房去,被许琛拦住了,“你别忙活了,我来吧,你赶紧过来吃饭。”

“没事,很快的,你们先吃。”她坚持道。

·

许琛夹了一筷子辣白菜,又给女儿布菜,听着厨房抽油烟机打开了,锅和锅铲的摩擦声响起,不由得扭头分了些目光到厨房去。

妻子是辽宁省沈阳人,朝鲜族,大学在天津读书,毕业后考上公务员留在了天津,和他是相亲认识的。

他们奉子成婚,度过新婚燕尔,熬过七年之痒,如今二人结婚8年有余,他也跟着她改了些饮食习惯:家里会有很多种泡菜,会吃冷面,他带去公司的午餐会是紫菜包饭。就连他们的结婚照也拍了一组朝鲜族风格的。

她也是个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的以家庭为中心的女人,结婚这么多年,许琛鲜少有机会做饭,也从来没有穿过有皱痕的衬衣上班。他们的女儿在她的教导下也长成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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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油烟机停了,许琛上前帮忙端菜:“辛苦你了。”

妻子笑道:“你怎么还跟我这么客气。”

她坐在桌上,无奈又好笑地数落他:“我又不是你的领导,怎么总是对我这么客气?”

祎祎小姑娘也跟着学:“你可甭客气!”

许琛跟着笑了,也没解释,端起碗来夹了一筷子花菜,夸道:“花菜好吃,”又给女儿夹了一筷子,“多吃点蔬菜。”

祎祎不爱吃花菜,没接茬,对着妈妈撒娇:“妈~周末我过生日,能请同学来家里玩吗?”

“成啊,那吃饭你们点外卖还是出去吃,还是我在家里做?”

祎祎想了想,道:“在家做吧!生日可以喝海带汤,我可喜欢吃那个了!”

  “好。”她答应道,说着又看了一眼身边安静吃饭几乎不发出咀嚼声音的男人一眼,调笑道:“是好久没做了。没办法,家里有人不爱吃那个。”

许璃祎撒娇:“那天我生日,我最大!给我做嘛妈妈~”

许琛无奈,母女两个一起调侃挤兑他,只好放下碗做出投降的姿势:“好好好你是你最大,做给你吃,都给你吃,我们都不吃。”

许璃祎“嘻嘻嘻”地笑了:“你本来也不吃!”

·

一家人在欢声笑语里结束了晚餐,饭后妻子在厨房洗碗,女儿回房写作业,许琛百无聊赖,打开许久不用的电视机,翻到一个电视剧看了起来。

电视剧是个谍战片,许琛看的是第35集,不前不后,看了几分钟,人物关系都没弄清楚,只觉得男主角声音有些熟悉。又看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意思,便拿出手机开始看朋友圈。

这个同学今天吃了顿丰盛的,那个前同事又在晒他的三胎娃,一个大学时候是个大胖子的学长如今晒了张健身房拍的肌肉照,两个卖保险的朋友依旧正能量满满……

好像朋友圈的朋友都过着激|情满满丰富多彩的生活,只有他的日子,清淡如水。

“啊!是A哥!”做完作业的女儿噔噔噔地跑过来,坐在他旁边一起看电视。

“谁?”许琛放下手机问。

“他!我爱豆!”女儿指着男主角,一脸花痴,又给父亲安利起她的偶像,“得过剧帝,去年贺岁档电影最佳男配……这部电视剧口碑也很好,而且他特别敬业,要不是拍戏时一直感冒嗓子不好,肯定不会用配音的,这是他近三年来第一部用配音的剧,好在配音的小夫老师是合作了好多年的……”

许琛对那些专业的饭圈用语听得是云里雾里,最后抓住了些许重点,终于知道这个声音的熟悉感哪里来了!

配音演员小夫。

郭馥。

简橡的……现任。

他还记得他曾经见过简橡晒戒指,前些日子也看到他发的二人合照,在成都看大熊猫。

他们似乎早就在朋友圈里出了柜,好多大学同学都会给他点赞,评论里也不差调侃。

但许琛再也没有点赞过了。

·

妻子端着洗好的葡萄过来,笑话女儿:“你说这些,爸爸听不懂的。”

许璃祎不服,指着电视剧问她:“他不是最帅的男人吗?”

妻子靠在许琛身边摇了摇头,“我觉得,还是你爸爸最帅了,”她笑着说,“年轻时是个帅小伙,现在是个帅叔叔,老了也是个帅爷爷。”

女儿瘪着嘴,许琛却噗笑一声:“帅叔叔是不是不知道,穷叔叔却是可以肯定的——老婆,再多给50块零花钱吧!”

妻子哈哈大笑,捏了粒葡萄塞进他嘴里:“你想得美!”

葡萄不是特别甜,却也没有什么酸涩味。

它只是一颗普通的葡萄,有点酸,有点涩,但大多的味道都是甜的。

可能你在吃的时候,只会抱怨那股子酸涩。等你吃完后再也吃不到时,就只会想起那股并不齁人的甜味儿了。

正如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赌酒泼墨,却再难寻茶香。

·

夜深了。

平淡又普通的一日过去,身边人已经有了轻微的鼾声。

许琛搂过妻子的手臂,抬手帮她掖了掖被角。

  他再也不愿吃海带汤,却不想再负了这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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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 漂亮的他1(姜好)

Echo今天有点不高兴。

他任由那些人摆弄自己,望他脸上擦粉,摆造型拍照,然后卸妆,换衣服,化妆,拍下一套……

周而复始。

他有点不耐烦。

他今天至少要拍十组照片,每一组照片的妆面啊首饰啊衣服啊甚至背景板统统不一样。

今天回去估计脸上得掉一层皮!

但他不敢表露出太多的不耐烦。

因为今天拍的照片是给他家的服装牌子拍的,金主老板是他妈。

·

金主老板丁女士靠在门边,和下周要走秀的这组衣服的走秀承办公司的老板谈天说地。

这也让Echo更加不爽了!

不爽源就是那个加了很多前置定语的老板。

——宋姜的妈,姜总。

·

上一次Echo跟这位姜女士的见面有些十分之一万的不愉快。

不愉快到Echo现在跟她同处一个棚内、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觉得难受到想翻白眼。

·

当然他也翻了,就当着姜女士的面儿,把她气地脸色更难看了,但当着他妈丁女士的面儿不好发作,最后皮不笑肉笑地哼哼了几声,违心夸着丁女士道:“您儿子相貌可真出众!”

丁女士最爱听别人夸他儿子了!

当然,他儿子全身上下由内而外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这个皮囊不提,丁女士当即笑得脸上肉都堆在了苹果肌那儿,却还连连摆手:“哪里哪里,也就那么回事儿。”

然后姜女士的笑就这么一点点地僵了。

Echo却在心里松快多了。

哈!

叫你当年骂我狐狸精、狐媚子!骂我婊|子养的,骂我……算了太脏了懒得想了,反正自己也骂回去了,就是现在觉得更解气了就是。

·

拍完最后一组图,天都黑了,丁女士还在跟姜女士讲他儿子的美貌从小积攒下来的“丰功伟绩”——

“我们家好好啊,从小就好看,那会儿给他拍婴儿百天照片的时候,摄像馆的人啊,什么衣服都给我们试,什么套餐都送,还不收费!只要我们把成片留一份给他们店里挂门口当广告——哎哟,我上个月路过那个照相馆,越做越大了,成专门的婴儿摄影室了,我们好好的照片还在一进门就能看到的地方哟!”

姜女士:……

“哎,可惜就是太好看了,从幼儿园就有好多小姑娘要当他的新娘子,情书从小学收到高中。太好看了也不好,谈恋爱又耽误学业,结果就是成绩也不好,白瞎我们给他的聪明脑袋了!”

姜女士:……

“我们家老叶以前还挖苦他,说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以后进社会了还不是看学历!结果呢?啧啧啧,我们好好现在就是靠脸吃饭呢!挣得可多了,咱们家的这些个牌子厂子还要指望他吃饭!当年老叶嘴上那么说,现在还不是抱着新出的图一个劲儿夸咱儿子好看,哈哈哈!”

姜女士:……

Echo在一遍换衣服听着,从来没觉得自己那个土气没内涵的名字“叶好”还有小名“好好”这么动听过!

·

换好了衣服,助理弄来温水洗了个脸,简单捣腾了一套护肤,那边姜女士实在顶不住了,眼见这边拍完了,连忙喊停:“丁总,这边也拍完了,要不……我请您二位吃个饭,顺便讨论讨论下周的走秀细节呢?”

丁女士笑得格外舒心,终于有人可以听他秀儿子了,满眼期待地看着儿子,但Echo却笑得更加灿烂:“不了,我男朋友定好餐厅了,我得跟他去吃饭。”

他用余光看着姜女士僵硬的脸,假模假样地邀请她们俩一起去吃,但丁女士从来不打扰她儿子谈恋爱,满脸笑容:“哟~ 我们怎么好打扰你们俩的约会,你们俩好好玩去,改天领回来给妈瞧瞧。”

Echo瞄见姜女士一脸三观震碎的表情,心中窃喜,面上却不显,只冲他妈笑得特别甜:“他在楼下停车,一会上来了您就能见着了。”

丁女士一脸喜色,眉开眼笑,还问身边姜女士自己的发型有没有乱,姜女士僵硬得嘴角都扬不起来了,干巴巴地恭维道:“您脸上的妆都没花呢。”

“那感情好!”丁女士理了理衣服,转身跟自己儿子用家乡话聊起来了。

姜女士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就见他们俩笑着聊天,那个她不太看得惯的勾引了自己现在仅剩的、唯一的儿子走上歪路的狐媚子,居然是她这儿近两年来签下的最大客户的儿子!

还是独子!

他们南边人不是特喜欢儿子吗?!唯一一个儿子是个同性恋居然不气???

她怀着差点从嘴里蹦出来的心脏,满心复杂地看着那个她不喜欢但现在是她唯一的儿子的男人从电梯里出来,进门后一眼就望到了那个狐媚子,脸上就笑开了!

然后那个狐媚子就跟喝了媚药似的跑过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就抱上了!呵,真是个xxxxxx!!!半点教养都没有!太丢人现眼了!!

姜女士火烧得眼睛都快崩出来了!!!

但身边的上帝爸爸、那个“狐媚子”的亲娘、自己的大客户丁总却是欣喜得笑了:“哟!小伙子这么高呢!”

等Echo拉着宋姜过来介绍给自己母亲的时候,宋姜这才看到旁边他自己的妈正面色铁青地盯着他们呢!

“妈……”宋姜开口的气势都没了。

丁女士笑得眼睛都没了:“哎呀!这这这,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主动的吗?我今天可没带红包给你!”

一句话说得宋姜母子浑身都尴尬了!

“咳,妈,人叫的不是你。”Echo出来帮忙圆了一下,却叫人更尴尬了。

丁女士回头看了一眼身边讪笑着的姜女士,又扭头看了一眼比自己的儿子高了半个多头的大高个男人,仔细看了几眼,惊喜地笑了,望着姜女士格外欣喜:“原来还是亲家母啊!”

姜女士这下笑都笑不出来了。

宋姜却一瞬间少了些尴尬,并且在瞬间跟上了Echo妈的思维。

他哭笑不得只深觉有其子必有其母!这种思维跳跃的能耐,当真是除了遗传,别的方式可真学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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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 漂亮的他2 叶母

Echo挽着宋姜的手下楼,在电梯口笑嘻嘻地跟自家妈妈挥了挥手,又对着已经撑不起笑脸的姜女士挑衅一瞥,气得她差点昏过去!

但她昏没昏过去,Echo就不知道了,他已经进了电梯,对着后面的镜子整理起头发来。

助理只给他卸了妆,头发没有动,还是最后一套装扮时候的发型。又因为今天一直在化妆卸载,此时Echo已经不想往脸上用化妆品了,但在大棚内还好,一出电梯门,对着门外,Echo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感觉我像是没穿衣服。”Echo从包里翻出一个口罩来戴上,没化妆的自己怎么想怎么难受。

宋姜拉着他往停车场走,顺嘴说道:“那不是挺好?你不穿的时候最好看了。”

Echo笑着翻了个白眼,抬手拍了宋姜一巴掌。

·

Echo不喜欢宋姜这个妈,从刚听宋姜说这个人的时候就不喜欢。

·

“我叫宋姜,我爸爸姓宋,我妈妈姓姜,我就叫宋姜。”

宋姜说这个话的时候,他们俩刚刚完事后洗完澡,赤身果体手脚|交缠地躺在酒店的被子里。

这是他们认识的第一天,也是他们第一次有深入的交流。

“那你这个名字,起的还挺敷衍的哈。”

“嗯,我妈随口起的。”

“……还真是‘随口’啊。”

宋姜笑了,偏头问道:“那你呢,你叫什么?”

Echo拿了一支烟,伸手去够床头的打火机,漫不经心地“嗯”道:“我叫Echo,Echo·叶。”

“艺名吗?”

Echo点上烟,抽了一头,倒回枕头上,吐着烟圈慵懒地说道:“不算吧……只是觉得名字太女气,又普通,不太喜欢罢了。”

宋姜伸手去摸Echo耳边闪闪的钻石耳钉,笑话他:“你的名字总不会比我还普通吧。”

Echo偏头看了他一眼,在烟雾缭绕里笑了:“我叫叶好,子女成双的那个好。”

“我妈生我的时候,都说是个女儿,结果生了个比女儿还漂亮的男孩。我们那边计划生育还蛮严的,我妈又怕疼,最后就生了我一个。为了满足他的女儿欲,就给我起了个女孩的名字,”Echo按熄了只抽了一半的烟,“叶好嘛,也好。”

他说的像是个悲惨的故事,但语调没半点悲伤的意思,反而像是在调侃他的父母。

宋姜当时还有些羡慕。

·

现在真的见到Echo的妈妈后,更是喜欢上她了。也只有这样性格的女士,才能生养出Echo这样性格的孩子吧。

·

“你不说些什么吗?”坐在车上,Echo把座椅调低,舒舒服服地躺着。

宋姜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问道:“说什么?”

“说我啊。今天我可把你妈气得不轻。”

“我说你干什么?”宋姜笑道。

“嘁,没意思,”Echo对他翻了个白眼,嘴角却是翘着的,“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她毕竟是我妈’之类的。”

“她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是我妈,我干嘛上赶着去看脸色?”宋姜趁着红灯抬手去摸Echo的笑着的脸,被他带点嫌弃地拍开了:“没洗手,别碰我!”又道:“我睡会,到了叫我。”

“好。”

车里安静下来了,空调都是开的静音模式。宋姜竭力把车开得平稳,但晚上的北京鲜少有不堵车的时候,走走停停了半天,再想平稳,也不得不一颠一颠的。

Echo突然开口道:“宋总,最近都是司机开车吧?车技退步了啊。”

他的声音懒懒的,也没有什么抱怨的意思,更多的是调侃。宋姜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顺着话接道:“没办法,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个‘总’了嘛!再怎么说,司机也是要配一个的。”

Echo戏谑道:“司机开不好车,是不是要开除?”

宋姜硬气道:“我可以,你不行。”

Echo笑骂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宋姜故作霸道:“对,不仅灯点不了,司机你换不了!”

两人一起笑起来,方才的一点儿看到姜女士的不愉快也被冲淡了。

·

到餐厅的时候,Echo是真的快要睡着了,下车的时候还有不少起床气,直到喝完了餐前酒,脸色才不那么臭了。他撅着嘴,对着宋姜眨眼睛,过于纤长的睫毛像一把扇子,蛊惑着人心:“你说……你妈现在在心里怎么嘀咕我们呢?”

宋姜语气平淡:“谁知道呢?”

Echo问:“你不好奇?”

宋姜道:“反正……说来说去,也不会有什么好话。”

Echo瘪嘴道:“那倒也是。”

他在瞬间对这件事失去了兴致。

·

两人吃饱餍足后开车回了家,这一路上车少了不少,回家时Echo还没来得及睡着。

等到了家,Echo就被宋姜抱着去浴室洗了个白白净净,最后光溜溜地丢进了软绵绵的被子里。

等宋姜也洗完,再进房间里直冻得一哆嗦!

“你又把空调开这么低……”宋姜看着开到16度的空调,一脸无语。

Echo从被子里钻出一个脑袋,睡眼稀松:“没办法,太热了嘛,这边又不能装中央空调……”

宋姜一边把空调调高,一边抱怨:“都说了让你搬到我那边去……”

Echo没等他说完,又把脑袋钻回被子里去了。

宋姜只好叹着气,不再嘀咕,反正每次说这个事的时候,Echo都不说话。

他把方才脱了一地的衣服捡起来挂好,要洗的扔进洗衣篓,地上的配件、首饰都捡起来归位。等这些都收拾好了,都能听见隔着被子传出来的小呼噜声了。

宋姜无奈地笑了,动手把Echo从被子里挖出来,又把空调调高到26°C,这才钻进被子里,贴着他睡了。

·

半夜里宋姜是被冻醒的。

他摸找出空调遥控器,看到上面的16°C,以及不知何时抢走了他全部被子,又把自己全身都裹紧被子里的Echo,深深地叹了口气,从柜子里又拿了一床被子出来,自己裹上,然后抱住那个球睡了。

至于空调温度?

反正再醒来还是16°C,干嘛还费心去调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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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 漂亮的他3 老板

上班还是那些破事。

其实宋姜也只是顶着一个“宋总”的名号,既不是执行董事长,也不是总经理,充其量只是个顶过一段时间事儿的大股东罢了,顶多有些需要拉赞助的应酬,他靠着这个名号,能出去跑一跑,其他时候,也只是坐在办公室里处理些小事。

况且,这个“宋总”前头,以前还有个“小”字。

只是外头人怕他不开心——不管是触景生情的不开心,还是觉得有人压他一头的不开心——在北京,最不缺的就是有眼力见儿的人,于是,在他哥哥去世后不久,他这个“宋总”前面“小”字,就在不知不觉里被摘掉了。

而他,竟然也慢慢习惯了。

·

是什么时候习惯的呢?

宋姜坐在办公桌前,轻轻抚摸着桌面上略微凸起的花纹。

这以前是他哥哥——公司前任执行董事长宋宇轩的办公室。他哥哥才走了不过半年,这间办公室里他留下的痕迹都渐渐空了。

宋姜合上笔记本,闭上眼睛,身子往后靠,仰头捏着眉心,突然有些难过。

——他哥哥坐在这里的时候,会不会也做过这个动作,又有没有想到过他呢?

·

宋姜只在他哥哥意外去世后那一阵紧急顶班当了不到一个月的执行董事长,办完兄长的葬礼后不久便退位了。

“我哥在的时候,我就是个吃股份的闲散股东;我哥不在了,我也不过是个股份更多一些的闲散股东罢了。”宋姜开完他主持的最后一个会议,仿佛最后支撑着他的那一口气就散了。

那还是今年1月的事儿呢。

都还没过年。

·

下班的时候,宋姜心里那股郁结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有还有隐隐约约的一点点儿不适。

但真的只有一点点而已。

他坐在车上,前头司机在开车。

一样的车,一样拥堵的北京城,但司机的车技好得多,他没觉得多颠簸,就算走走停停也没感觉到难受或者焦躁。

啧。

我真的不如一个司机啊!

宋姜突然笑了,摸出手机想给他的好好打个电话,电话铃响了两声他就给挂了。

忘了好好这两天一直在忙他家牌子的衣服走秀的事,不仅要当模特走开场,还要负责化妆的总体把控,忙得水都没时间喝,这两天都快谁在会场了。

据他说,忙得气他妈姜女士的时间都没有。

那的确是很忙了。

想到Echo,宋姜突然觉得身上不知名的重量都轻松了一些,堵车带来的不耐和疲倦都消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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