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瞪了一眼江之暮，但是那双眼睛像是水洗过一样的秋色，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反倒是这个带着怒意的眼波让江之暮一时间晃了神。
片刻后，江之暮低下头去。宋遥衣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从唇齿间溢出一声轻笑，是带着苦涩的笑意的。
“其实我在国外那阵子，很想你。”
江之暮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了。
宋遥衣反应了好几秒钟，这才把里面的那个“你”跟自己代号入座。
她垂眸，没有搭腔。
江之暮又继续道：“我离开的时间只有一个多月，但是我几乎每天都在想你。想啊想，我每天都想着回来。但是爷爷也离不开我，我得陪着他。”
一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人突然消失了一个多月，就好像是属于自己的一条尾巴突然被人砍断了。江之暮在国外待的那一段时间是怎么待都不舒服。
身体的每个细胞，几乎都要刻上了宋遥衣的名字。
江之暮从来都不知道，他对宋遥衣已经到了这样执念的地步。
“嗯。”宋遥衣道：“你很孝顺。”
江之暮的爷爷常年定居在国外。这一次是身体不太好，江之暮才会出去陪他这么久。
江之暮没想到她忽然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这一打岔，就连原本想要说些什么都给忘了。
停顿了一会儿，江之暮才想起来自己原本的问题。他问道：“你是不是怨恨我回来的迟了，所以才总想把我赶跑？”
“不是。”宋遥衣说的斩钉截铁。
一开始，不过是不想在他面前露出狼狈的模样，不想让自己变得卑微。
后来爸爸也让她和江之暮保持距离，宋遥衣就好像是找到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就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躲着不见，于是就真的不见了。
她的脾气向来都是这样。
江之暮蹲在她的面前，保持着抬头仰视的姿态，看着宋遥衣。
江之暮的身高本来就比宋遥衣要高大许多，宋遥衣一向都是要仰着脑袋才能够跟他对视，这样的视角还是第一次。
有点奇妙。
宋遥衣睫毛微眨，心中有股异样的感觉。
“其实昨天晚上，你跟我说你不再需要那只玩偶的时候，我很害怕。”
江之暮思虑了良久，最后才鼓起勇气说：“我怕有一天你连我也不需要了。”
他手开始收紧，那力道很大，还微微哆嗦着，应该很紧张。
宋遥衣眨了眨眼睛，轻笑一声，她故意道：“江之暮，我现在就不需要你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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