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着,既然她没勇气开口,那么便由我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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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熙第一次在我面前晕倒是在高二下学期的一次体育课上,在此之前,我见过她毫无征兆地流鼻血,以及她身上时不时浮出的瘀痕。
香樟的叶子仍旧葱郁,在初春的白雪覆盖下显得尤为鲜艳。
华熙照常没有上体育课,只文静地坐在树下的长椅上,趁同学和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冲我做鬼脸。
因为下雪,所以体育老师只让我们做了热身运动便解散了。我朝华熙跑过去时,边跑边掬了一捧白雪,作势要丢向她。
只是还不等我靠近,便见起身迎我的华熙突然眼睛一闭,接着便重重地摔在了雪地里。血从她鼻子里汩汩流出,将身下的白雪染得通红。
我一愣,心脏在那一刻仿佛骤停,然后蓦地回神,踉踉跄跄跑过去,跪在她身边,也不敢碰她,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帘似的:“花花,你怎么了?”
直到老师同学围过来,拨开我将她抱起来往外跑,我才抽噎着跟上去。
我发誓,我从来没这么放声哭过。
救护车还没来,医务室的老师先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将她的血止住了。
我一直盯着华熙,直到她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我才微微松了口气。抬头一看,床边果然站着孟响,而且方才抱着华熙一路狂奔的也应该是孟响。
看来她是不好意思醒来。
雪又开始絮絮地下,落在地上,只发出沉闷的声响。我背过身将窗帘拉实了,趁着医务室老师和体育老师去外间讨论,压低声音叫住欲往外走的孟响:“喂,你觉得华熙怎么样?”
孟响转过身,像是一株挺拔且正直的胡杨,他看了眼双眼紧闭的华熙,有些愣,似乎又有些窘迫:“华熙挺优秀的。”
可是如何一种优秀法,却并不说明。
我最讨厌这种说话说得含混不清的,当下便要追问,只是才张了张嘴,手指便被人狠狠掐住。
我低头,华熙苍白如纸的脸上那双漆黑的眸子正静静地看着我,带着满满的哀求……
我一怔,那些涌到嘴边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我和华熙吵架了,因为孟响,可笑的是,孟响却毫不知情。
或许说,他知道了,只是并不在意而已。
因为平时总是黏在一起的两人突然分开了,任谁都能猜到两人是闹矛盾了。
其实当存心想要忽视一个人的时候,是可以做到极致的。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华熙把彼此当成空气,选择性屏蔽对方。可即便如此,我们也骗不了自己,但凡对方有点儿风吹草动,我们总是第一个将视线投过去的人。
这很矛盾也颇令人纠结,可不得不说,女生的友情本身就是矛盾的,往往是满腔热忱中含了几丝矫情,看似直来直往其实还藏着几分欲拒还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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