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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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个荒唐浪漫的夜晚,吴久生试着回忆过无数次,但他所能记起的无一例外都只有一种模糊的感觉。

他不记得曾经有个人以毫不容拒绝的力道压住自己的手脚,桎梏住每一处能够动弹的关节,只为了开辟出道路,任凭某样巨大坚硬之物自由进出。他不记得胸膛炽烈、汗液滚烫、呼吸如同烧融的铁水倾泻,沿着锁骨描绘出形状。他叫人那般侍弄,予取予求,仿佛飘在云端又陷进泥潭,茫然不知所处,风浪滔天,世界就像在即将翻覆的船上反复颠荡,却于颠簸里始终抓不稳一处依凭、一副肩膀,只能随波逐流,任急流长驱直入,将脑中那片混沌的意识击打成粉末,再扬上云端。

当然,胡达也不会告诉他。

有好几次,其实他是想要停下来的。只是青年绵软黏腻的嗓音像融化了似的沾在耳边,他每挪动着尝试退出来一寸,对方就像兔子被摸着了兔子尾巴,惊喘一声,逼得胡达又不受控制的朝前顶去。

青年便紧紧地攀住他,像洪水里紧抓住救命的稻草不放,两条腿也游蛇似的将他死死缠住,叫每一丝缝隙都被填满成饱胀,盛放不下,至于满溢而出。

他愈快,青年便绷得愈紧,不顾一切似的弯折起来迎合,直到一切都深入到不能继续深入的地方。

喝醉酒的吴久生真是个天大的麻烦。他听不进一丁点的道理,甚至控制不好自己的喜乐。他愈高兴也愈痛,痛到他开始哗哗地流泪,整个枕面都叫他洇湿。

连胡达也弄不清在他说些什么,最后只有在青年差点要失口咬破自己舌头的时候封住那张放肆起来口齿不清的嘴。

他吻他,听他凌乱拥堵的呼吸被每一下撞漏出来的动静,听他呓语着抗议,听他哭着哭着笑了,最后又哭又笑地紧箍住自己的脖子,一下一下的,猫儿求饶似的,贴着肩上刚被咬红的齿印边喊他。

“胡叔叔,胡叔叔啊……我最喜欢你了……”

胡达是真拿他没办法,翻来覆去地满足了他两次,最后还用上了手指,才让这个发酒疯的小麻烦终于筋疲力尽地睡死过去。

吴久生倒是真的睡死了,挪动他哪儿也没有反应,仿佛全身的筋骨都在同一时间消极罢工,抒发尽了所有的活力,只管躺在温暖宽阔的怀抱里,安心地做它们的春秋大梦。

胡达出了一头的汗,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留下一片狼藉之后就甩手不管了的没良心爱人,嘴角一弯,盖住青年,亲了亲他汗津津的眼睫。

第二天吴久生醒来时,根本不剩下一丝一毫关于夜晚的记忆。他甚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谁,在哪里,只知对着天花板发呆。

正中心的吊灯明亮华丽,周围镶嵌着切割工艺的水晶,讲究得根本不像寻常人的住家。

床下铺着地毯,双脚触到地面的感觉柔软又熨帖,站起来伸手就能撩到窗帘,巨大透亮的落地窗外,便是皇岗立交的车水马龙和远景接天处的无穷碧色。

他睡在一间酒店里,一间他这辈子也没睡过的,楼层高到直入云端,壁纸装饰华丽到令人发慌的高级景观套间。

老天爷,在这住一晚上,得花多少钱。

吴久生还没彻底回过神来,他呆呆傻傻的,对着半拉开的窗帘试图一点点梳理和反应,背后浴室的双开门忽然被人拉开,按摩浴缸的水声传了出来,泻满一室。

吴久生回过头去,看见穿着一身白色浴衣擦着头发踱步出来的胡达。

他傻了。

那件浴衣宽松柔软,全只靠一根系带固定,大敞着的两片开襟之间,露出胡达健壮坚实的胸膛,黝黑的,带着水滴,潮湿又发亮。

吴久生的舌头有点打结,没来由地蹦出一句话:

“叔……你好帅啊。”

胡达闻言,噗嗤一声笑了。

“是吧,”他甩下擦头的毛巾搭在肩膀上说,“毕竟是你男人嘛。”

吴久生只顾那样盯着他看,半晌才回味过来他那句话的意思,等他反应过来,才眨了一次眼睛,脸就一下子红了。

“咋了?”可胡达偏不放过他,反而逼得更近,直接贴过来追问说,“昨晚上一个人不是还挺能的吗?大言不惭说以后等叔叔老了,就是你说了算了,你这会是都忘了?还是知道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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