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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头看了眼宿在沙发床上的宁小奥,那孩子乖巧又安静,睡得香甜。

顾清栀轻轻呢喃:“问我愿不愿意啊……”

“我才不告诉你。”她将手下意识轻放在自己的腹上,眼中盛着山河,也盛着烟火。

那刻,宁小奥,她,与她手中抚摸的部分形成三条线,汇聚成一个牢不可摧的三角,然后淡淡嘟囔:“等你回来了,我们三个,会亲自告诉你。”

只是不知道,我还要看几次日升日落,春去秋来,体验多少人间冷暖,你才会再次回到我身边。

不过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想那一天,应该不会太远……

…………

天空上,还是一如往常的日月交替,夜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星月交辉。

与三年前相比,偌大世界的流转似乎从不为任何人所停留,一切都没有做出任何改变。

正义终将战胜邪恶,顾清栀依旧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可现如今,在深信不疑背后,万事万物,又有了全新的解意。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番外和小剧场不定时更新

从发布到完结,相信能看到这里的都是真爱,非常感谢大家的包容,我知道自己的作品可能并不完美,但我已经尽可能的做到最好了,现在写完了,忽然有点难过,就像要和认识很久的人告别了一样,非常舍不得顾清栀和宁萧瑟,还有书中的每一个角色。

一直到全文四分之一的部分,就开始没有人评论了,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很希望在结尾的地方能听到大家的声音,但这种事也不能强求。

我已经看到了在结局一出的时候,仅有的读者也全都散了,可怜的收藏全部掉没,然后也没人评论的场景了,但是良心奉劝,看到结局就走的,永远不知道番外有多少隐藏内容……话我只能说到这里(阴险),能不能get到就看大家了……

最后,如果有缘我们下部作品见,希望在藏星辰下面能看到在后妈跟过去的读者,那样我会很开心,也很有成就感的。

掰掰,我们番外或者下部作品见,祝我的胖友们平安顺遂,掰掰,掰掰……(我有点想哭)

·番外之一·有些失去,是变相的拥有

我不想搬去榆城,不想离开爷爷,不想离开老宅,排斥有陌生人加入自己的家庭,更不愿意去适应什么新的生活……

我爬上屋顶,喜欢登高望远的原因是喜欢那种错觉,那种……似乎视线中盛下的东西多了,心界就宽广了的错觉。

我是顾清栀,再过几个月就要迎来我的八岁生日。

现下是槐城的深秋,傍晚时分,残阳渲染在蓝的通透的天空上,映得一切都很唯美。

我坐在屋顶上,双腿自然的向下垂着,偶尔交替摇晃。远处有风拂来几丝凉意,我低头将衣襟掩严,用已经冻僵了的手臂把熊熊向怀里环的更紧一些。

抬眼看到枝头上仅存的几片残叶被寒风席卷着,干瘪而薄脆的树叶不堪一击,只挣扎了几下,就缓缓零落下来,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寂寥的伸展,无尽萧索……

我不懂什么象征命运之类的比喻,也说不好什么伤感的话,我只是觉得,树叶在被风强行吹离树枝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像我自己。

那是种用七八岁小孩子的言语描述不出的,但很真实很清晰的难过。

或许在这稚嫩的七年多里,我懂得的词汇并不多,但其中有一个是深刻而复杂的,深刻到每体验一次便痛彻心扉,复杂到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明白。

这个词叫做,失去。

那时的我也并不理解这个词有多高深,更不能将过往经历深沉的娓娓道来,我只是熟悉那种心痛的感觉。每当失去一个重要的人或物品,心里那种空洞酸涩又无能为力的痛楚袭来,我就知道,这种熟悉的痛,就是失去。

那时这个词在我心里没有解意,只有生硬的字面意思,与懵懵懂懂经历多次的痛楚。

我想,我人生当中的第一次失去,应该是出生后没多久失去了母亲,但那并没有为我带来多少痛苦,因为小婴儿什么都不懂,即便母亲死在我身边,我的嚎啕也不是因为她而发出。

其次我与她未曾谋面,没有感情,就算日后长大会觉得遗憾,却也没有得而复失的折磨。

如果非要用种比喻来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患有慢性疾病,它不致命,但又不能被根治,只是在细碎冗长的岁月里,用落寞一点一滴的消磨人的心智。

若是说起真正意义上的失去,可能就是五岁那年,祖母突发急症晕倒在后院,被发现的时候身体早已僵硬。

爷爷和爸爸把我的成长看的很重要,任何不美好的都尽自己所能的不让我去接触,所以我没有亲眼目睹过生命消逝是种怎样的场景。

但那的确是我首次对一些灰暗的词汇有所概念,譬如失去,再见,和死亡。

而涉及死亡的再见,它的意义不是再次见面,是再也不见……

同年,爷爷被大伯接到城里养老,临行前他抚着我的脸蛋说:好宝宝,别难过,爷爷还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你乖乖听爸爸的话,好吗?

我用力点点头,做出大人们都喜欢的懂事模样……

或许没人知道,当我爬上屋顶目睹着大伯的车载着爷爷走远时,闷在胸口不知名情绪转化为无声的嚎啕,虽无声,却比真正的歇斯底里更加痛彻心扉。

我爬屋顶的本事是爷爷教的,习惯也是被他潜移默化影响着养成的。

爷爷教会我爬上屋顶宣泄情绪,但都是一些关于开心的情绪,比如在上面晒被子,晒玉米,滑稽着同手同脚的跳舞,聊天与大笑,看日落与漫天星辰……

而在他走后,屋顶成了我难过时的疗伤所,我再也不会做上述的那些事,只想安安静静眺望着整个小山村,把心填得满满的。

从那之后,我以为自己可以坦然接受任何打击,但事实是我高估自己了。这种事不是经历的多了就会麻木无感,反之,就如同大病过后的人,他非但不会无畏疼痛,反而一丁点疼痛都承受不了。

因为一旦经历的多了以后,人就会变得更加敏感,甚至还没真正承受伤害,在设想中,每一种疼法就都真真切切的涌来,相互叠加,从而比没经历过的人更加畏惧疼痛。

例如几周以前,煤球一如往常般跑出去玩,开始我没有太在意,因为猫咪喜欢跑出去玩是常性,玩够了就会回来。

可当天晚上它没有回来,我心中开始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我并不想直接下结论,我依然愿意对世界抱有希望。

在煤球走失的那些天里,我在村子里疯狂的寻找,期待看到它黑黢黢毛茸茸的身影,又害怕看到那个身影以打击的形式出现在我眼前。

几天后,我的希望与日俱减,却仍不死心的或是在屋顶,或是在门口等它回家。

煤球是被母猫遗弃的小猫,和它的几个兄弟姐妹缩在临近垃圾桶的角落,我和爷爷将它捡回家,一点点悉心把它养大,除了它不是人类,其余与我的家庭成员并无差别。

我在意它,喜欢它,期待有天它能回家,用它纯黑色毛乎乎的身体蹭我,睁着它纯澈琥珀色的圆眼向我撒娇,示意它只是贪玩,回来晚了。

我不会怪它,只要它能回来……

而当时的我也不会知道这一等,就等了近十五年,并且这份等待从未终止,我会一直等下去,即便我知道猫的寿命没有那么长。

或许等的并不是特指的某一事物,也不仅仅是黑猫,而是不忍心将生命中所有的失去以一个句号草率结尾。

但我又能改变什么呢?就像秋末冬初里的枯叶,任凭它抓紧树枝,还是树枝拼命挽留它,最终,还是败给了注定好的秋去冬来。

我看着自己生命中一个个至关重要的角色,正在以不同程度逐渐淡化、抽出……我不知道下一个是谁,或者说我身边还有谁?

就在这时,爸爸回来了。

他推开大门,身后跟着一个活泼靓丽到极致的年轻女人,她看起来就很机灵聪慧的样子。

我不敢确定,下一个失去的,会不会是爸爸。

那个年轻的女人姓姜,她的声音很柔软,连吐气都是香香的,不是脂粉味,而是淡淡的,盈晕飘散的花朵香,很轻易就能让人沉沦。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人的感官会先入为主吧,面对一个温柔机灵,漂亮又充满香气的女人,我无法抗拒,哪怕她是来抢夺我最重要之人的,我竟也讨厌不起她来。

她蹲下身与我保持相应的高度,笑嘻嘻的把我搂在怀里,出于好奇,她摸摸我的头,但好像又在忌惮我会排斥,悄无声息的又将手拿开。

我无措的困在那个怀抱里,因为是之前从未接触过的物种,她又香又软到我甚至就要热泪盈眶。

她那对大眼睛一看就很机灵的样子,问我:“喜欢熊熊吗?那跟阿姨去榆城好不好?阿姨给你买好多好多的熊熊!”

我有点想笑,哪里的阿姨,她的样子,她的语气,以及那种心态,分明也是个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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