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这句诗在纸醉金迷的芜城显得有些应景。
百姓们明显还不知道上位者之间愈演愈烈的皇权变动,四处还能见到灯火不休。
芜城内南疆人的据点被安排在软玉温香的销金窟里,四周都是暴露不堪的画面,离锦竹到底只是养在深闺里的男子,平日里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甩掉自己的仆从偷溜出去玩。
可是现在不得不穿着暴露的衣服,忍受着四周不堪的眼神,和一帮青楼妓子混在一起。
他下意识地把求救的眼光投向程溦,可是往日里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孔现在同样温柔地看着其他的男子,仿佛他们之间不存在任何的差别。
离锦竹忽然浑身犯冷。
这样的人,真的能看到他和其他人的不一样吗?
程溦却没那时间注意哪些风花雪月的儿女情长。
老东西比想象中反映的更快一点,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有组织有纪律的进行反击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怎么可能忍受失败的滋味?
借兵南疆是不得不走的一步棋,当今大康能数得上的将领简直寥寥无几,仗她是有信心赢得,只是……
天机是不会被人算尽得。
噬魂军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但问题在于,人数太少了。
和南疆军队的数目比起来,人实在不算多。
但好在兵力不够,武器来凑。
简易的地雷埋下去,就算炸不死,也能炸伤好几个。
这年头,伤兵和死兵没什么区别,对方的战斗力一瞬间大大削弱了不少。
唐涟嘴巴不说,心里还是震惊的。
这些年来噬魂军威名在外,她自然也是佩服母亲的战略能力,只是程浅那天笑着说什么顶尖的武器才是国家话语权最有力的佐证。
她一开始还不甚在意,但是随着改良的□□,大型攻城器械,以及这些所谓的‘□□’的出现还是不得不让她闭上了嘴。
她忍不住想,这样的武器,要是落到了一些好战分子手里,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程浅沉默了好久,最终还是把好几次才调试好的火药配方付之一炬。
唐涟收回那点百年难得一见的忧国忧民,冷声下令:“不要放松警惕,这里地势易守难攻,别因为一时的胜利就懈怠下心神!”
与此同时程浅正在整理消息。
她的饭馆平时挣钱,这种时候独特的消息来源才显出格外弥足珍贵来,天南海北的消息堆在一起,程浅要整理出有用的可靠地来给唐涟以支撑。
这工作又繁琐又枯燥,程浅现在看着那堆密密麻麻的小字就开始眼晕。
但是她还不能撂挑子不干,整个人脾气都暴躁了几分。
何况……
和自家夫郎这才确认关系几天哪,又他妈得孔雀东南飞了。
叶诚被关在青楼后边一个不起眼的马厩里。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较弱的男子,只是这种霜寒露重的夜晚还是被冻得不轻。
他一面不动声色的每天混在人质堆里偷听有用的情报,一边寻找能用的东西留下记号。
先前撕扯的那是一件中衣,藏在外袍中到时看不见里面的惨状,可是中衣被撕得差不多了,里衣和外袍总不好在撕。会叫人看出异样的。
于是这样一个夜里,他整个人都被冻得瑟瑟发抖。
他心里面那个小本本被记上了好几笔,发誓以后非把这笔账算在程溦身上不可,一边又在心里骂,唐涟个挨千刀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他被人抓走了。
见到苏羽的时候整个人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苏羽万万没有想到先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小祖宗现在竟然沦落城这个样子,他把手指竖在嘴巴上嘘了一声。
仔细观察了四周,这才小心翼翼的解开缚住他的绳子。
与此同时,程洛和女皇一队人马终于回了京。
就像女皇想的那样,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全部都背叛了她,她知道自己的饮食中被下了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宫中的人全部视若无睹,她的亲近嬷嬷派人看管她,将她幽禁在冰冷的皇宫内。
她尝试着绝食,可是她并不想死,总是无可奈何的要去喝水。
朝堂上的事情因为她身体的败落渐渐掌握在程洛手中。
她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可是在几个宫人议论这件事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她一手教导的最完美的继承人也背叛了她。
一个嬷嬷如何能瞒天过海?
让侍从俯首,让太医闭嘴!
有能力的,自然是皇上。
或者说,是新皇。
再明白这件的事的时候,她一口血磕了出来,身体又衰败了几分。
这场仗比所有人预料的都要久一些。
程溦的生命力太顽强,打法又太不要脸,在有热武器帮助下,两军还足足磨了大半年。
最终还是南疆实在消耗不下去了,递了降书,和南明月的人头。
彼时程洛还是太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位实际上已是她囊中之物,可是女皇一日不死,她便一日都是太女。
众人都叹说她孝顺,但只有极少数的人才明白那是一种折磨。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