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公子打小就在闺中养着,被这几句在逻辑上找不出问题的话给噎的无话可说。
程浅却在心中默默的感叹。
逆来顺受并不是一件值得褒奖的良好美德,它只能扭曲的将人性的一切美好桎梏在不怎么明媚的一亩三分地之中。
真好。
能在这么一个见鬼的时代遇见这么一个合胃口的人。
程浅却硬着心肝的心想:他喜不喜欢自己又怎么样呢?纵然在心动,可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时空啊。
时至今日她依然对回家这件事贼心不死。
于是她默默收敛了自己心里那不合时宜的一点悸动,脸上露出自己那副吊儿郎当的死样子,笑着上前去给两位打圆场铺台阶。
程浅就算在烂泥扶不上墙众人心里这也是个王爷,面子上等闲不好撕破脸。
她一加入战局,倒也不和任何人争辩,笑眯眯的安抚了这个又安抚那个。
她嘴巴甜起来的时候哄人无往不利,让人有脾气也不好意思冲她发。那小公子家里宠惯的,大抵是头一回感受到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只觉得心里憋屈极了,嘴上几乎是下意识的道:“似你这般身份的人物,为何天天站在男人背后鞍前马后?”
这话基本上是当面打脸了。
众人不由侧目,好事者心想:程浅在窝囊废也是个皇女,让人当中这样落面子,岂能善罢甘休?
哪晓得程浅忽然奇怪地看他一眼:“敢问阁下不是男人嘛?”
那小公子:“……”
程浅:“别人瞧不起你,可能是见识狭窄,不够了解你,或者因为你优秀而嫉妒你。但是如果你自己都瞧不起你自己,那公子——你真的很可悲啊。连最忠实的盟友都不信任你了。”
程浅说完也不看他,拉着苏羽就离开人群。
她走的不是很着急,却莫名的心跳加速。
然后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拉着苏羽离开时,就牵着人家的手。
十指相扣。
程浅忽然心想:我这算什么?不管人家有没有那个意思,既然我打算离开,就应该赶紧把手放开,不要给人家错觉。要不简直像个渣女了。
然后这渣女直到双手出汗也没松开紧紧拉着对方的手。
苏羽心想:我要不要提醒她呢?可是这样的机会简直千载难逢,要不我趁她还没反过来劲,再添一把柴?
两个人各怀心思,倒是没心思再理会别人了。
苏羽胆子再怎么大。到底也是女尊国度里土生土长的男孩子,总觉得要是自己先动太轻浮。
可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难得这么好,不说点什么有实在不甘心。
于是他开口:“你怎么会想到让我进军营呢?”
他一说完就想抽自己嘴巴子。
这么好的气氛为什么要说这个?啊?为什么要说这个?
程浅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男子汉大丈夫嘛,听到军营的事情激动很正常。
“这不是你的愿望吗?我只是趁着这次机会摆了某人一道,既然能帮你完成愿望,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程浅说话先天就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烫的苏羽整个人的心窝都热了。
程浅这边还在心猿意马。那边就感觉和她前者的那只手热得不行,一直在出汗。
程浅:“……”
她心里那点小心思又开始七上八下的往外冒。总觉得有些事情只要她一问就能戳破那岌岌可危的窗户纸。
但她事到临头忽然一阵狗怂,有些话明明都要藏不住了,却硬是咬紧牙关没问出口。
于是苏羽先前那点无所适从的没话找话也让她学了个十足。
她道:“听说今天唐涟结婚啊。”
苏羽:“……”
可不是结婚吗,只是你这神来一笔让人怎么接?啊?让人怎么接?
程浅没打算让人接话。
她行动力十足地带着苏羽到了唐涟的府邸。
这里目前一片通红,堂已经拜完了,唐涟作为新人正出来给宾客敬酒。
一听程浅到了,整个人脸上都写着大写的嫌弃。
她敢保证,这个人绝对是空手来的,没带礼金。
唐涟可能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磨练和洗礼,对程浅的了解程度也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别的不说,就说礼金这个问题。
程浅是真的没准备。
她本来今天压根都没想来参加这个婚礼的。倒不是不给朋友面子,只是一想好朋友终身大事,娶回家一个小粽子,这算怎么一回事?
想起来就有些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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