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之是凌晨突然过来的,林锦还没睡,在电脑上看了一场两个小时的电影,敲门声突然就急促的响起来。
林锦一愣,想到俞言的提醒,下意识就紧张起来,他随手从厨房里抽出一把菜刀,透过猫眼往外看。
发现是许方之,林锦眉头一皱,迅速的将门推开来。
“怎么了?”
林锦这才发现,许方之身后还跟了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对方的帽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清楚脸,他闻到空气中有血腥味,很浓重。
“问你借一下医药箱。”许方之脸色郑重的说道。
林锦连忙把人给迎进来,问道:“叫医院了吗?”
“别叫。”戴着帽子一直看不清楚脸的男人突然开口说道,“又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伤,没必要叫医院,随便包扎一下不就得了。”
他说到这里,微微扬了扬头,一双凤眼若有所思的落在林锦的身上,打量他。
林锦将家用医药箱翻出来,打开盖子,这才在一旁坐下,道:“我这里东西都不太齐全。”
男人挑眉:“被砍了几刀而已,也用不着多么齐全的东西。”
林锦眉头跟着皱起来,看向许方之,对方抽出一卷绷带,神色平静:“没关系,他习惯了,自己说不用就代表没什么大问题。”
林锦能够非常敏感的感受到这两人之间不同一般的气场,也不好开口多说什么,于是屋子里的气氛就沉默下来。
只酒精喷在伤口上的时候,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其他时候都表现得异常平静。
林锦甚至能够察觉到对方一直在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许方之将他的帽子取下来,林锦这才发现男人剃了个光头,真正的光头,一点头发都见不着的那种,但他长得很帅,头型也异常漂亮,即便是光头也挡不住他的亮眼。
他后脑勺上还绣了个纹身,是英文首字母——“X&Y”。
看上去挺酷的。
许方之手法娴熟的替他包扎好了,将医药箱往下一合,终于开了口:“送你回去?”
“谢了。”男人扭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站起身,半眯着眼盯着林锦,顿了顿后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他介绍自己,“扬原。”
林锦正要开口,他挑了挑眉:“我知道,你是林锦。”
“那我先走了,”他没等林锦给以任何回应,起身就要走,许方之也不挽留他,等到他走到门口了,扬原才转过头来,认真的看向许方之,说,“其实我觉得他也不太适合你。”
许方之的眉头轻轻皱起来,但一句话也没说。
扬原轻轻的笑了笑,看似潇洒,但不知道为什么,林锦突然从他深邃的眼眸之中看出一种很绝对的难过来。
他好像只是看似云淡风轻。
扬原关上门,林锦才转过头看了一眼许方之,道:“你身上的伤口不包扎一下?”
许方之一愣。
林锦指了指他的手臂:“我帮你吧。”
进门的时候,林锦没能发现对方手臂上的伤口,但许方之替扬原包扎的时候,右手有些不太自然,林锦一眼就看了出来,打开一看,果然手臂上有一道不算太深的划痕,但血肉翻出,也挺吓人的。
许方之看着林锦的发璇儿,说道:“他和俞言是同事。”
林锦:“嗯。”
其实林锦并不想听许方之解释什么,毕竟他们俩没到他要去计较他的过去的地步,但许方之还是很顺畅的说了下去:“从五年前开始,一直都在这里,他已经五年没有回过国。”
说到这里,许方之叹了口气,道:“他不是记者,是战地摄影师,想把自己的终生都奉献在这里。”
林锦没有打断他,只是认真的听着。
“有时候我会想——既然俞言都肯为了自己的家庭而放弃这份不安稳还很危险的工作,回到国内,为什么他不行?”许方之苦笑一声,“可他就是不行。”
这似乎是一个很长的很长的故事,可许方之只说了一半就没再继续了,林锦替他包扎好了手臂之后,许方之看了两眼,道:“谢谢你。以后有机会再继续聊。”
“行,”林锦心里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有些遗憾,“你今天晚上就暂时在我这里休息吧。”
林锦拿了折叠床自己睡,自己的房间留给许方之,整整一夜,他都能够听到卧室里许方之翻来覆去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想到扬原那个纹身。
X和Y。
许和扬。
他在想,或许许方之此刻正在思念某个人,那个人并不是他。
林锦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做早饭,煎蛋加面包牛奶,准备完毕后端上桌子,叶子元如林锦所预料的一样,如期而至。
那都不能算是敲门声,而是砸门声了,林锦怕里面刚睡着不久的许方之被吵醒,忙去开门。
叶子元的脸藏在一大捧玫瑰花后面,林锦开门后他迅速的探出来个脑袋,咧开嘴笑了笑,看上去有些蠢。
明显是刮过胡子了,虽说黑眼圈有些重,但依稀可以看到叶子元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林锦稍微松懈了一口气,面上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叶子元非常不要脸的主动挤进来,玫瑰花束往林锦的怀里塞去。
看到餐桌上的两份早餐时,叶子元眼睛一亮:“阿锦,你猜到我要来啦?”
林锦眉头一皱,尚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卧室的房门被推开来,许方之捏着自己的眉骨,走出来:“看来是睡过头了。”然后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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