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吉祥大戏院。
戏院门口立着一个:“花月蓉主演《霸王别姬》”的字样。
杜雨霖身着一身便装,坐着一辆人力车来到戏院门口。
早就等候在旁边的马寒山像偶尔和他遇见似的,高声喊道:“哟,这不是杜副团和吗,怎么着,您也来看戏?”
杜雨霖见了马寒山,笑了笑,“是啊,怎么马站长也喜欢看戏。”
“早啊。”
“那就一起吧?”
两人相互让了一下,杜雨霖先前一步走了进去,马寒山跟在后头。
两人都是包厢票,马寒山和杜雨霖旁边的观众换了一下票,坐在杜雨霖身边。
最后出场的是今天晚上的压轴角儿花月蓉。
花月蓉在台上,柔情万端,纤音入云,莲步旖旎,非常迷人。
杜雨霖不由得轻轻地拍了拍手,“果然是好角儿呀,真到了无声不歌,无动不舞的化境了。”
马寒山看了杜雨霖一眼,“杜副团长懂戏?”
“杜雨霖笑,我从小就和家里的一个长辈泡在戏院子里,耳濡目染的就喜欢上这一口了。这出《霸王别姬》出自昆曲老本《千金记》,是部难得的好戏,关键是这个虞姬唱得好,唱腔,身调,念白要求很高,现在看这个角真是不错,这么年轻就唱得这么好,实在是难得,难得。”
马寒山看了杜雨霖一眼,向前凑了凑,“杜副团长,据我所知,这位角不仅唱得好,长得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儿呀,要不,今天晚上我给您送府上去。”
杜雨霖一怔,忙摆手,“不必,不必。”
马寒山有些感慨地说:“副团长,你要是要了她,就是她的大恩人,说是她的再生父亲也不为过。”
杜雨霖扭脸问道:“马站长,你这话从何说起?”
“是这样的,日本人在北平时,她几次给日本军队唱戏劳军,她现在已经被定为汉奸了。今天晚上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登台了,这出戏唱完之后马上就要被带走,证据确凿,枪毙是再所难免的了。”
杜雨霖再听这花月蓉的唱腔果然悲切异常,给人一种无比绝望的感觉。
杜雨霖摇了摇头,“这个一个绝色的上佳伶人就这么被枪毙了,实在是可惜。”
杜雨霖看完了戏,和杜雨霖分了手,回到家。
他刚回家,看到家里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箱子,伊琳娜坐在箱子前好像有些不知所措。
伊琳娜见杜雨霖回来了,马上站起来,替他换下了衣服,然后说:“你可回来了,把我都吓死了。”
杜雨霖问:“怎么了?”
伊琳娜指了指那个箱子,“刚才家里来了四个人,抬了这个箱子进来,说是你让抬家的。我就寻思着,要是你让他们往家拿东西应该是先告诉我一声呀。我就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都说不知道,只是来送箱子的,然后就走了。等他们这一走,我打开这箱子一看,把我吓了一跳,满满一箱子金条。”
杜雨霖皱了下眉头,“金条,谁这么大手笔呀?”说着,他打开了箱子。
果然是满满一箱子黄澄澄亮晶晶的金条,看样子足有五百两左右。
在金条上面有一封信,杜雨霖打开那封信,上面只写了几个字:马寒山敬上。
杜雨霖笑了笑,“原来是他送的。”说着,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李斯聪家里的电话,“斯聪兄,我刚刚收到马寒山送的一箱子金条,有五百两左右,你看这些金子该怎么处理呀,要不要送回去?”
李斯聪在电话那边想了想,说:“雨霖,你不要送回去。我正想着怎么打开马寒山这个缺口,他给你送钱,一定是想拉拢你。我看这样,你就将计就计,假装接受他的东西,我们看他下一步有什么动作,我们也好做相应的应对。”
“那么,这金条我就收着了?”
“收着,收着。”
“斯聪兄,看来你给我这官还真不错呀,这才干了没几天,就又住大房子的,又有人送金子,”看了一旁的伊琳娜一眼,故意说:“你看会不会哪天再给我送个美人儿来呀?”
李斯聪在电话里笑着说:“你这家伙真是不知足,家里放着那么个绝世美人,整天还想三想四的。”
杜雨霖做痛苦状,“我的斯聪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现在这太太虽说长得不错,可是……可是……”
伊琳娜在后面推了杜雨霖,小声地说:“不许胡说。”
杜雨霖笑着放下电话,问,“小薇拉呢?”
“刚刚睡下。”
“你吃饭了吗?”
“还没呢,等你回来一起吃。”
“那就开饭吧,我也饿了。刚才看了出戏,真是好,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
“哦没什么,让齐姐开房吧。”
不大一会儿,几个佣人就端上了热腾腾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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