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陈惠泽你再恶作剧,我弄死你信不!”
……
一连七八句询问和试探都没有得到回应,电脑右下角的通话视频里陈惠泽拿着游戏手柄,显然是没空和他打字开玩笑。
他再次翻看了李左手的笔记本,除了1969年那行简单的记录,再没有和岭北有关的记录。
窗外夕阳红透半边天,江子归在屋里心烦意乱,出门透气,此时庙里已经没有香客,庙门口的平地上只有他一人。
平地的一侧是悬崖,江子归胆大,挨着涯边站着,丝毫没有惧意。他的思绪很乱,爷爷说的听不懂的话,李左手的笔记本,消失的四方印,这些只会在小说和电视里出现的情节,全变成了现实。
一个无神论者长到十八岁,世界突然变了,江子归觉得可笑又有点点无力。
等天完全黑时,江子归回屋,刚坐上床,便眼皮沉重想睡觉。
怎么回事?
他看眼手表,还不到七点,他还想挣扎着研究下李左手的笔记本,奈何困到抬不起眼皮,昏昏沉沉间,一觉睡到天亮。
“嘶,好酸。”
江子归醒来,刚坐起,便腰酸背痛的,像是被人打了闷拳,捏哪都是酸痛的。
回想起昨晚的早睡,他归根于睡太久了,没想太多,洗漱后便去庙里吃早饭。
今天意外的是,他在‘食栈’没看到静慧师兄,问了其他几个师兄都说不知道。
这就奇怪了,静慧师兄和他都是跟着不戒师傅学武的,身体倍棒,平时就是感冒都没有,若不是生病其他师兄也该知道静慧师兄去哪了。
江子归正想着要不要去静慧师兄的禅房看看时,他刚从‘食栈’出来,远远地就望到静慧和一个高个男人面对面站在庙门口。
男人是面对江子归这边,他一身黑色长衫,颇有复古的味道,带着墨镜看不见眼睛,鼻梁很挺,模样应该很不错。
江子归见静慧师兄在和男人说话,便没过去打扰,想着等男人走了再去关心师兄。
他坐在寺庙的台阶上,长腿往下落了三节阶梯,拿出手机开始看‘今夜有鬼’的论坛,偶尔往静慧那看两眼,见他们还在谈话,便挑了一个感兴趣的帖子慢慢看了起来。
江子归不知道的是,此时静慧和男人谈论的话题会是他。
静慧的国字脸上难得认真,男人周身隐隐透着不可近焉的气势,他不敢和对面的男人对视,目光穿过男人的肩膀看向远处的山峰,“虞先生说笑了,子归是庙里人从奶娃娃看着长大的,他怎会和鬼玺扯上关系。”
闻言,男人薄而盈润的双唇微微扯下,似笑非笑的表情让静慧脑中警铃大响,“坟扒子,你做了十年和尚,就不记得道上的说头了吗?”
一声坟扒子叫得静慧心悸,他瞳孔皱缩,这个消失了十年的名字带着他对过往的恐惧,还有这些年来一直逃避的东西。
“就非得是他吗?”静慧声音很小,却是陷入泥沼后拼命想爬出来的不甘。
虞将墨镜下的眉头微不可见地拧下,“江福选择把他从墓边抱回来,这就是他的命,也是我让你在这里出家的理由。”他是个不喜欢废话的人,最后一句警告道,“不想他死,就按我说的做。”
虞将的身后停了一辆黑色悍马,他上车后,见静慧低头若有所思,目光直接跃过他看向远处坐在台阶上的江子归,薄凉的脸上竟笑出反差的温和。
另一边,江子归听到汽车启动的‘轰轰’声,抬头放好手机,朝他师兄跑过去。
“师兄,那人你认识吗?”
“没出家时的一个老板。”
“老板?怎么没听你说过以前的工作?”江子归好奇道。
静慧笑得勉强,“都出家了,还提以前的事没意义。”
江子归认同地点下头,他和静慧一起往庙里走去,“师兄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厨房找昙音师兄帮你要个包子去。”说完,他便朝“食栈”跑去。
静慧望着江子归远去的背影,方才他是瞧清了,江子归印堂暗黑,这要懂行的人才能看出来。虞将说了,被鬼玺看上的人,如果不帮鬼玺完成愿望,那宿主最终会变成行尸,且宿主的魂魄将永生永世困在躯体里。
以前道上就有不少关于鬼玺的传言,有人说鬼玺是战国时齐惠公无意中得到的,他能用鬼玺召唤阴兵鬼将,所到之处,无不臣服。也有人说鬼玺是淫邪秽物,凡粘手之人必受诅咒,折磨永世。
但这些,一直都是传言,静慧入行的那十年,包括他师傅的一生,无论大家把鬼玺传得多神乎,他们都没有真的见过鬼玺一次。
他想得入神了,江子归对着他耳朵大喊了声师兄,他才吓得转身回神,差点撞翻江子归手中的粥碗。
“师兄你在想什么,都入迷了。”他递出手中的粥碗,“昙音师兄说没有包子了,让我给你端碗粥,咸菜是我从柜子里偷偷勺的,你快吃了。”
静慧接过粥碗,还是温的,他在附近的石凳上坐下,江子归坐在一边,等他吃完好去还碗。
静慧勺了两口粥,没什么胃口,十年前他在沙海出事看破空尘,本没想来山海镇的,但是虞将找上门,让他来山海寺。虞将在倒斗圈,是神级老大般的存在,他拒绝不了,也没有能力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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