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掌柜换了人
今日，第逸风如往常一样去酒楼干活儿，但是走进酒楼却发现掌柜换了人。
第逸风怀疑自己走错了，退出来看了一下招牌，见招牌确实是鑫源酒楼，才又走进去。
直接进后厨。
第逸风朝烧火小哥招手道，“外面那个年轻公子是谁啊？”
烧火小哥凑近第逸风，小声道，“他是掌柜的小儿子，好像是特意回来接掌柜去京城的。”
第逸风惊讶道，“什么？亲自回来接掌柜的？”看来这次掌柜的是没办法稳住了。
“我猜测是这样的，但具体情况，只有掌柜的才清楚。”
第逸风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郑师傅见两人在一旁说话，也凑过来，声音带着一丝不舍，道，“有点儿舍不得离开这里啊，毕竟在这里干了那么久了。”
郑师傅话音一落，第逸风便感觉后厨里开始弥漫起一股感伤，“郑师傅，就算掌柜的要走，你也不一定非得离开这里吧？”
郑师傅看了第逸风一眼，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要是这酒楼换了主人，肯定有另外的人进来，到时候我们这些人不走还留在这里干嘛？”
第逸风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要是这酒楼真换了主人，你们都要走啊？”
烧火小哥道，“还是要看人，如果接手的掌柜人很好的话，我们就不用走了，但要是新掌柜的性格跟我们合不来，到时候不走也不行呀。”
听了烧火小哥的话，第逸风暗想，如果掌柜的真要卖酒楼，那自己的机会岂不是来了吗？
家里已经存了八百多两银子，再过几天就能存够一千多两了。
第逸风心里微微兴奋，要是可以把这家酒楼买下来，那就太好了。
找个什么机会跟掌柜的说起呢？
不过没等第逸风找到机会，掌柜的就主动找他了。
掌柜的把第逸风喊进了柜台后面的小房间里，泡了两杯茶，一人一杯，“坐吧，小兄弟。”声音带着些许难过。
看掌柜的表情，恐怕烧火小哥说的都是真的。
第逸风不知道该怎么开解，看得出来掌柜的很舍不得这家酒楼。
“掌柜的，上午看到的那个就是令公子吗？”
掌柜的笑了一下，道，“是啊，是我的小儿子，专程回来接我去京城，我本以为给他们写了信告诉他们让我多再考虑几天，可没想到小儿子居然亲自回来接我，这下不走不行了。”
第逸风安慰道，“掌柜的不用这么难过……”
掌柜的朝第逸风摆摆手，道，“你不知道，我此次去了京城，很可能有生之年都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呢？”
“京城距离此地遥远，我这把老骨头哪里经得起这番折腾啊，去了要想再回来，必定十分艰难。”
第逸风不知道该怎么说，古代的交通实在是太落后了，想去远一点儿的地方，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根本不可能，再远一点儿就是一个月，两个月什么的，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掌柜的可以换一种想法，就当是去跟家人团聚，看看孙子，享受天伦之乐，这也是美事一桩啊。”
掌柜的笑笑道，“你还真会安慰人，要是照你这么想，倒也没什么值得难过的。”
“凡事都有两面性，掌柜的看开一点儿。”
掌柜的点点头，道，“你知道我找你来的目的吗？”
第逸风做出洗耳恭听的态度，道，“掌柜的请直说，我哪里猜得到。”
掌柜的沉吟了片刻，道，“你觉得我这酒楼值多少钱？”
第逸风笑笑道，“掌柜的是想让我帮你估价吗？”
掌柜的叹了一口气，道，“是这个意思，离开这里，肯定要把酒楼卖了，哎，舍不得啊。”
第逸风想了一下道，“掌柜的，我觉得这酒楼值一千多两，但是具体的，我估算不出来。”
掌柜的点头道，“确实值一千多两，我打算卖一千五百两，你觉得怎么样？”
“我可说不好，掌柜的还是找那种懂行的人来帮你估价，免得卖亏了。”
“这个不要紧，要是卖给我看好的人，少卖点儿都无所谓。”
“掌柜的想卖给谁？”专门喊他来这里谈话，难道是想卖给他吗？
“有倒是有，只是不知道他买不买得起？”
第逸风看着掌柜的眼神，试探道，“掌柜的莫非是想卖给我？”
掌柜的坐直身体，道，“正有此意，你家不是在做生意吗？赚到钱没有？买得起吗？”
第逸风叹了一口气道，“掌柜的，我们做小本生意而已，哪能几个月就赚一千多两啊，简直异想天开。”
“那你能不能想办法凑足一千五百两，要是行的话，我就卖给你了。”
第逸风疑惑地看着掌柜的，“掌柜的，你为什么想把酒楼卖给我？这可是你的宝贝啊？”
掌柜的扫视了房间一眼，道，“因为你能让这座酒楼发挥他最大的价值，而且在我认识的人当中，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
“我的亲戚们都没有经营酒楼的能力，如果把酒楼交给他们，一定会被败光的，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不想看到它的结局变成这样。”
“还有，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知道你以后肯定不会屈居在一座酒楼当一个小小的做菜帮工，有朝一日必定会一飞冲天，你的能力让我认可和佩服，所以想帮帮你。”
第逸风汗颜，“掌柜的还真是看得起我。”
“不是看得起你，而是了解你之后，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第逸风笑笑，“掌柜的太抬举我了。”
“那你能想到办法凑够钱吗？要是能凑够就买下来吧，本来我打算卖两千两的，但是因为卖给你，就卖一千五百两了，店里的一切全部包含在内。”
“掌柜的真打算卖给我吗？”
“好啦，赶紧去想办法，三天时间，给你三天时间，不然我就卖给别人了。”
这酒楼卖给别人可就可惜了。
第逸风笑道，“行，那我想想办法。”
能想什么办法，只能找人借了。
放眼全国，能借得起五百两，并且可能借给他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谢铭了。
酒楼的事情忙完之后，第逸风直奔谢铭家。
门房出来，道，“少爷有请。”
第逸风跟着门房去了上次那个凉亭。
“谢公子。”第逸风笑着打招呼。
“请坐。”谢铭带着笑意，好像对第逸风的突然造访并没有意外之色。
“谢过谢公子。”
“不必客气，有话但说无妨。”这人找他肯定有事。
第逸风看着谢铭，出其不意，道，“我来找你借钱。”
谢铭喝的茶水差点儿喷了，难以置信，道，“第逸风，你在开玩笑吧，你家店铺每天的利润足够你俩人挥霍了吧，难道那么多钱还不够？”
第逸风微囧，道，“不是拿去挥霍，而是我想把我干活那家酒楼买下来，需要一千五百两，我已经有一千两了，还差五百两，掌柜的给我三天时间筹钱，想着能有钱借给我的只有谢公子你了，所以这会儿才来找你借钱？”
“你想买酒楼？”
“对啊，谢公子对我开的酒楼感兴趣吗？”
“这个嘛，确实很感兴趣，你家饼店和酸菜鱼馆全部与众不同，想来开的酒楼更会出人意料。”
第逸风笑了一下，道，“或许会有些出人意料吧。”
谢铭很期待，道，“借五百两是吧？”
“是。”
“我可以借给你，五百两用卖冰的钱还就行了。”
“没问题。”
“我让小厮带你去账房支取银子。”
“谢公子真是爽快。”羽×兮×读×嘉。
“跟爽快人打交道自然爽快。”
“行，就冲你这句话，谢公子以后来我酒楼吃饭，一律打九折。”
“哈哈哈，这个感情好，我记下了。”
谢铭对旁边的小厮道，“你带第逸风去账房支取银子吧。”
“是，少爷。”
“第逸风，你跟着他去就行了。”谢铭指着第逸风旁边的小厮道。
“这边请。”
“好。”第逸风起身跟着小厮走了。
谢铭看着第逸风的背影，越发好奇了，这个第逸风到底会开一家什么样的酒楼呢？
他不差钱，五百两什么的都是小意思，他更想看到不一样的东西，第逸风这个人让他意外，或许还有更让人惊喜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呢？
想到开酒楼，他忽然又馋了，出门喊上几个朋友去吃酸菜鱼吧。
……
“什么？哥，你跟谢铭借了五百两银子啊？”
第逸风解释道，“嗯，我打算把酒楼买下来。”
温颜更吃惊了，“买酒楼？”
“是啊，我打算开一家酒楼。”
秦玉白，道，“开酒楼？”
“嗯，开连锁酒楼，而这一家就是我的起点。”
几人有种感觉，第逸风即将大干一场的感觉。
温颜好奇道，“就像我们的饼店和酸菜鱼馆那样，开连锁的吗？”
“是，这是我的理想，我一定要去实现的理想。”
温颜握紧第逸风的手，鼓励道，“放心，哥，我会鼎力支持你的。”
“好。”
秦玉苏问道，“第大哥，你已经想好了吗？”
“嗯，早就已经考虑好了，别担心，我做的一切都是按照计划来的，就算有点儿出入，也在我的掌控范围内。”
秦玉白道，“第大哥的想法一直都是我们当中最好的，我全力配合。”
第逸风笑道，“玉白，越来越会说话了。”
“这不都是向你和颜哥学的吗？你们太厉害，我也得学上一招半式才是。”
“不错。”
秦玉苏问道，“第大哥，那你什么时候去签合约？”
“三天之后，虽然我借了五百两，但是还差一百多两，三天的时间正好凑足银子。”
“第大哥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掌柜的不会整我，不然也不会一千五百两卖给我了。”
“行，那到时候第大哥遇到什么问题就来店里找我，反正也近。”
“嗯，我知道了。”
温颜很激动，道，“哥，我们现在不仅有饼店，酸菜鱼馆，还有酒楼了，对吗？”
215 离别愁绪
“喜欢吗？”
温颜直点头，“喜欢，喜欢，特别喜欢。”
“喜欢的话就送给你。”
温颜戏谑道，“你不是说连你都是我的吗？这怎么送啊？”
“到时候就知道了。”第逸风带笑看着温颜，黑眸中闪烁着某种让人脸红心跳的芒光。
秦玉苏低声咳嗽了一下，两人现在太甜了，他都有点不忍心打扰，“第大哥，把酒楼买下了之后，我们需要把它重新装修一遍吗？”
第逸风点头，道，“嗯，这个我需要好好计划一下，不用着急。”
“好，第大哥，我们都听你的，需要做什么尽管安排。”
第逸风笑道，“放心，少不了你们出力的地方。”
“乐意之至。”
“哥，你背我上楼吧？”洗完澡，温颜追上走在前头的第逸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里的激动了。
第逸风爽快道，“好啊，跳上来。”
温颜笑了一下，跳到了第逸风的背上，柔声道，“哥，咱们真的要开酒楼了吗？”
第逸风稳稳地接住温颜，手臂扣住他的腿，上楼，“真的，到时候签合约你跟我一起去，这样就不会感觉不真实了。”
“好啊，我要亲眼见证我们家买下的第一处房产，不过，我们把酒楼买下之后，这阵子赚的钱又没了。”
第逸风失笑，“是不是很舍不得啊？”
温颜摇摇头，道，“不是舍不得，这些钱咱们又没有乱花，没什么舍不得的，而且一看就是我们占了便宜，那么大的酒楼，两层呢，还有那么大的后院儿，一排屋子，我觉得，买到就是赚到。”
第逸风好奇道，“这次怎么这么想得开啊？”
温颜有些孩子气道，“因为这次我比较想要酒楼，哈哈哈……”
“行，你想要，那就买来送给你。”
“谢谢哥。”
第逸风把温颜放到他的房间门口，道，“到了，早点儿休息。”
出乎意料，温颜踮起脚尖在第逸风的唇角吻了一下，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回房间关门。
身体靠在门上，温颜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好紧张啊。
第逸风摸了摸唇角湿润的位置，微微一勾唇，再等一段时间，你的身心都会属于我。
回房间，上床睡觉。
……
三日后，第逸风带着温颜兴高采烈地去找掌柜签合约了。
还是在酒楼里柜台后面的小房间里，不同的是，这次除了掌柜和第逸风，还多了掌柜的小儿子以及温颜。
温颜略激动地坐在一旁，怀里揣着一千五百两银票，等会儿银票要拿给别人，酒楼换成自己的。
第逸风笑道，“掌柜的，钱我已经凑够了，合约拟好了吗？”
掌柜的眼里含着浓浓的不舍，但是现在儿子坐在一旁，不容许他退缩，“已经拟好了，你们看看吧。”说着把两份合约分别递给第逸风和温颜。
两人看过之后，对视了一眼——没问题。
第逸风笑道，“掌柜的做事就是细心，什么都考虑周到了，我这里看过了，没问题。”
掌柜的点点头，道，“既然没问题，那我们就签字盖手印吧。”
“好。”
签字画押，只需要一分钟就搞定了。
接过钱，掌柜的叹息了一下，算是接受了事实，道，“你们一定要好好爱惜它，要是有机会，我还会再回来看看的。”
“掌柜的放心，我们一定多加爱护。”
“那就好，酒楼交给你们，我也放心，走，我把东西跟你们交接一下，明天我就要离开了。”
看过酒楼的所有房间以及接过掌柜递过来的一串钥匙，从今往后，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属于第逸风和温颜了。
交接完，掌柜和第逸风去后厨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大家。
大家非常震惊，但是接受事实之后，又有些庆幸，酒楼被第逸风买下，至少他们不用离开了。
第逸风大声道，“咱们今天不做生意，大家合力做一顿大餐出来给我们的掌柜践行。”
郑师傅带头应道，“好，我们大家都听你的安排。”
“都听你的。”
“好，那大家开始准备吧。”
之后，掌柜的把暂停营业四个字写上了小木牌，摆到街边，看着简单的小木牌，掌柜的心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写小木牌了。
温颜见没什么事了，便离开酒楼去店里找秦玉苏，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第逸风留下来帮着准备践行宴。
这次践行宴比以往任何一次店里聚餐都丰盛，满满两桌第逸风的拿手菜，当然不是第逸风一个人做的，酒楼里的各位主厨已经把第逸风教的菜品学了七七八八，而且菜的味道都很不错。
店小二给大家满上一杯酒。
掌柜的举杯，感慨道，“感谢大家这些年为酒楼做出的贡献，没有你们就没有酒楼的今天，不过，我最想感谢的是第逸风，他来的时间虽然最短，但他让我看到了酒楼最辉煌的时刻，是他让我的酒楼火了起来。”
现在，在县里，鑫源酒楼几乎人人皆知。
第逸风笑道，“掌柜的客气了，绵薄之力不足挂齿。”
掌柜的笑笑，道，“不用谦虚，你的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烧火小哥听了掌柜的话，有些不舍，道，“掌柜的请放心，就算你去了京城，我们也会好好打理酒楼的。”
“好，以后这酒楼就交给你们了。”
郑师傅道，“掌柜的，伤感的话不多说，到了京城好好保重身体，万一有生之年还能再见面呢。”
郑师傅和掌柜的年纪差不多，大多数世事皆已看透。
掌柜的点点头，道，“好，好好保重身体。”
第逸风道，“郑师傅说得对，未来的事情谁说得清，别想得那么消极，来，大家举杯，敬掌柜的。”
“好，敬掌柜的。”
“举杯……”
“掌柜的，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好好好……”
之后大家说说笑笑，努力活跃气氛，伤感的气氛才淡了一些。
……
第逸风家。
温母把温颜拉到一旁，惊喜道，“温颜，你们买酒楼啦？”
温颜笑着点点头，道，“是啊，娘，你都听说了？”
“都传遍了，不过娘是刚刚听说的，这不，刚把店里的事情忙完就来找你，想问问你传言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估计是我去店里告诉玉苏的时候，被店小二听到了，这样才传到村子里的。”
温母道，“你们现在可是大家最崇拜的对象，一言一行都受到关注，有什么新消息，自然传得快了。”
“我知道，不过娘放心，不该传出去的，家里肯定不会传出去。”
“那就好，对了温颜，你现在跟第逸风的感情怎么样了？”
温颜有些难为情道，“娘干嘛突然问这个？”
温母笑道，“还不好意思了？娘是关心你，你看你们家现在也算家大业大了，第逸风一跃成为了十里八乡的香馍馍，你啊，要小心被别人趁虚而入了。”说到这里，温母变得很担忧，两人现在还是分房睡，这感情再好能有多好？
温颜微微低下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第逸风不碰他，按理说两人现在的感情这样好了，有些事情理所应当，可是第逸风就算吻他吻得全身发热，忍耐至极，也不越雷池一步。
有好几次他都想问，可是话到嘴边，他又问不出口了。
“娘，别担心，不会的，我相信第逸风。”温颜这话说得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这种亲密的事，温母也不好多说什么，点到即止即可，于是笑着转移了话题，道，“酒楼买下来，现在在装修吗？”
“嗯，第逸风亲自负责装修，每天都很忙很忙，人影都见不到了。”
“他忙的话，你有空就去帮他，不过，你作为第逸风的夫郎，最重要的还是帮他打理好家里的一切，这样就算以后发生了什么事，至少你的地位不会受到影响，知道吗？”
“我知道了娘。”
“好了，娘去帮帮你爹，你爹现在也是，忙着酿造酱油和醋，人影都见不着了。”
温颜笑道，“好，那等会儿留家里吃饭。”
“好，娘去帮忙了。”
“嗯。”
温母的话在温颜心里搅起了波澜，坐到院子里，不由发起呆来。
第弟帮温颜跑腿来，抄起桌上的一杯水喝了，才有空说话，道，“温颜叔叔，事情办妥了。”
“好，坐下休息一会儿。”
第弟坐到温颜的对面，疑惑道，“温颜叔叔，怎么看你心不在焉的？”
温颜干笑了一下，道，“没事，叔叔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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