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104
沃尔夫得出了肯定答案，“是他与血袭者勾结，把你我引至霍尔达斯，安排一种我们双方都认可的‘巧遇’。”
加里森点头沉思，“我当初的状态的确是如此……不过对于海德你来说，这一套是行不通的吧？”
他了解这位兄弟的性格与行事作风，越漫不经心的诱导越容易引起他的怀疑。
“所以他利用了你——加里森•沃尔夫作诱饵，并且提出了古怪的要求作为附加条件。”
他垂下手，捏了一下身边Omega的手心，满意地感受到对方的战栗和窘迫。
加里森耸了耸肩，摆出一脸无辜的架势，“和我没关系，只能说你太关注我了，兄弟！”
“重点不是这个，”沃尔夫扫了他一眼，“你没觉得奇怪吗，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
“联系？霍尔达斯和全息影像？”加里森摇摇头，“八竿子打不着的两——等等，你是说我们——我们——我好像有点眉目了……”
“想到了是吗？为什么毫无关联的两件事，针对的对象都是我们？”
沃尔夫转向约书亚，“妈妈，您觉得呢？”
约书亚叹了口气，又替每人斟上花茶，“看来有人盯上了孤狼，或者更准确地来说是孤狼的主心骨沃尔夫家族。”
他坐下来，交叠双手，“所以你们这次来的目的，也并不单纯是为了探望我这把老骨头吧？”他笑起来，那笑容变得有些古怪，“是你们的父亲……出了什么意外吗？”
很显然，他的猜测正中红心，两兄弟都沉默下来。
约书亚的笑容僵硬起来，“是他……要你们来的吗？”
“当然不是！”
加里森大声否认，“怎么可能会是那家伙的授意……”他嘀咕的声音越来越小，尽管一向爱憎分明，但在这件事上，他还不太敢善做主张由着自己性子来。
“不是上将。”
沃尔夫没有直接喊出“父亲”的称谓，聪慧如约书亚一下子也就明白了。
“……是啊，他又怎么会……在他眼里，我应该早就死了吧……”
他的眼中写满惆怅，那种仿佛深入骨髓的哀伤又卷土重来，“我对他说过，我不会再缠着他了，我会成全他，可对于我的孩子……我永远都不想放弃……”
“……妈妈？”
“但他不同意，他说我再呆在那里，他会疯的，我的孩子也会疯；如果我再不走，他就把孩子送走……”
“妈妈……！”
“我太爱他们了，这是我和他的孩子啊——他即便不会爱我，也不会不爱他们的吧？所以离开，才是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
约书亚的泪洒落下来，滴在杯沿，划入茶中。
“妈妈！”
沃尔夫的大吼终于把母亲拉回现实，约书亚缓缓回过神，然后微笑，那笑容轻柔，仿佛一碰就碎。“二十年了，你们都长大了，我却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看似平静的背后，自责和愧疚夜夜折磨着他，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压垮了。
沃尔夫握住他的手，加里森也伸出手，三个人紧紧拉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我们不知道您和父亲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您和他在一起时并不快乐。既然不快乐，又为什么要勉强在一起呢？”
“我和加里森都爱您，您也是爱着我们的吧！我们从很小的时候就能感觉到，是这种爱一直陪伴着我们长大。虽然您不能见证我们的成长，但您从来都不曾缺席。”
“您一直都在我们心里。”
约书亚双唇抖动，说不出任何话。
与那人的羁绊是个错误，他却从不后悔与他有了这两个孩子。
“父亲他做过很多自认为对的事，他也曾伤害过很多人，可他依旧是您最爱的那一个，是我们无法否定的血缘上的至亲，现在他遇上了人生中最大的困境，他需要您，需要您的帮助，妈妈！”
chap 105
“之后的打算呢？”
坐在副驾驶的海盗首领漫不经心，杜里安号的舰体已离开小行星的重力轨道，自动巡航系统开启，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
“如果老头能活过来，你打算怎么跟他解释？”
沃尔夫沉默，加里森耸肩：“看来你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我考虑过……我会试着去说服——”
“奥尼恩斯？得了吧，老头要是能被说动，就不会有今天的你我了！”
加里森是最看得透的人，从另一层面来说，沃尔夫要比他兄弟优柔寡断地多。
“这件事很蹊跷，”沃尔夫绕开话题，不过这也是他现在最关心的，“很突然，毫无征兆。”
“上年纪的不都是这幅德行？你是认真的吗？我以为你会说些更有建设性的话。比如这整件事背后那位始作俑者的动机。”
沃尔夫的眉拢地更紧，“布朗佩•霍尔达的确没有和孤狼作对的直接动机……”
“所以你的意见？”
加里森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子直了起来，似乎对这个话题相当感兴趣。
“在离开霍尔达斯之后，我和……，我们降落在了霍尔达星系的一颗小行星上，我们发现了一些东西。你还记得布朗佩那种诡异的生化武器吗？”
“那家伙口中的‘巴塞罗缪’？那个漏点的大块头？”
“如果那时不是误打误撞，我们的确很难脱身。你对这种诡异的技术了解多少？”
“你是说‘机械改造’？”加里森摇摇头，“不是很清楚，大概也就是些科普文献上能查到的信息。不过我听说，五十年前，曾经出现过这种类型的改造热潮，部分义肢或者全身改造类似这些玩意儿，听起来很疯狂是吧？所以很快就被禁止了。”
“你是说那时的主体是人？”
“当然！”加里森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对面的兄弟，“有人会闲到把自家宠物改造成螺丝钉关节？拜托，不嫌磕手的话直接去买个机器玩具不是更省事吗？”
“虽然并没有确切的头绪，但我想在霍尔达斯遇上的机械改造人与我在那颗行星上遇上的东西不无关联。”
“不无可能，别忘了布朗佩•霍尔达最擅长的是什么。”
“工程机械鬼才……”
“所以说这事发生在霍尔达斯并不奇怪，怪就怪在他针对的对象。难道老头跟他有什么过节？啥父仇人还是情敌？”
加里森又恢复成不正经状态，沃尔夫却没他那种心情，“布朗佩一生树敌无数，若他要针对某个人，不该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而是更加直接的、更有效的方法。”
“比如炸毁整个霍尔达斯恒星系？”加里森冷笑，“啧！这老家伙到死都不安生。”
“不过你这样的引导，让我不得不产生其他想法。比如说布朗佩脱不了干系，他背后的主谋也另有其人，而这个主谋才是真正要针对我们的人？”
“而且和这次上将的意外也脱不了干系。”
沃尔夫眯起眼，非常笃定。
“什么！”
加里森惊叫出声，沃尔夫警告地扫了他一眼，观光座上约书亚和艾伦正在酣睡，长时间的星际航行很耗费体力，尤其还伴随着紧密度的星际跃迁。体格与正常人无异的Omega不得不依靠睡眠来补充体力。
加里森翻了个白眼，“‘神圣’的A/O契结，嗯？你疯了，海德！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什么？一个软蛋‘妻奴’！见鬼！”
“我理解地没错的话，作为已经契结的你应该没资格说这句话。”
“那又怎样？”
“没猜错的话，那个Omega就在你身边？加里森，你知道为什么妈妈只注意到了艾伦，而没有提起你的那位？”
“我才不在意这个！”
“你该改改你的态度，你这样子会让妈妈想起他自己曾经的遭遇。”
“你——你说我跟奥尼恩斯那老头一样？”
沃尔夫扯了下嘴角，不言而喻。
“我们不一样，一点都不！我才不是那种恶心的、自私的糟老头子！”
“我只想提醒你，无论你做了什么，都逃不过妈妈的眼睛。”
“别想对我说教！管好你自己，海德，在事情结束前，谁都下不了最终结论。”
“这句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星舰驶入临近奥尔德斯空间站的伏尔戈星域，加里森与在那等候多时的古斯塔斯手下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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