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程和这头早上五点就被从床上拽起来加班，晕头转向的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电话响都没空接，直到最后一处排查也做完，才歇下来，一边吃着助理妹子带上来的早点，一边点开手机才看到注意到那条未接电话是姚迟打来。
他一边用吸管插进牛奶盒里一边点了回拨键，过了好久才接通，姚迟那边声音有点低的喂了一声。程和这时才想起来姚迟可能在上课忙道：“抱歉，你上课呢吧？我一会给你打。”
说完正要挂电话就听那边又传来姚迟的声音：“没事，你别挂。”
程和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聊聊吧。”姚迟道，他仰着头，阳光太过明亮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声筒那边沉默了一会才又传来程和的声音，他声音挺好听，转化为电磁波传输到卫星再经由卫星传输到他的手机里也没能折损他这把好嗓子，慢条斯理说话的时候让人莫名觉得心静。
“我租了套房子。”他道，“离刘启明这不太远，记得我们住的那家酒店么？就在那后头的小区里。”
姚迟应了一声：“那是挺近。”
又想起那天晚上程和在椅子上睡着的样子，安静，既没有仰头张嘴流口水也没手脚乱伸东倒西歪。姚迟记得黑暗里注意到他时，他就那么稳当的坐着，坐的四平八稳，完全不像是睡着了，吓得他以为进了贼。
真怪，他好像大部分时候都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离家出走鞋子都没穿还能笑着跟自己聊天。
“那房子跟你那套有点像。”程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能听到那边的风声，像是在走路，“也是顶层，不过没有你那个大斜顶和天窗，我挺喜欢你那个天窗，晚上能看见星星。”
姚迟好奇：“你看到星星了？”
“是啊。”程和道，声音里带着笑意，“我跟你说，你那天窗，早上醒的早点能看见启明星。”
“你早上睡那么死什么时候见的啊？”姚迟不禁回忆程和在他那间小出租屋里住着的情形，印象里他好像特别能睡，至少比自己能睡。
电话那头传来程和低低的笑声：“被你闹钟闹醒的时候见的。”
顿了顿又道：“不过姚迟以前Q上跟你聊天我真对觉浅这件事没什么概念，直到那次我翻了个身把你给翻醒了，真吓着我了。”
姚迟禁不住勾起嘴角，真想说句你还能被吓着也是吓到我了：“我那是怕你又发烧，身板太弱，还以为洗了热水澡就没事了呢。”
程和那边不知道走到哪了，背景音里一片嘈杂，他声音提高了一点：“那是我不想告诉你，你家热水器有问题一会凉水一会热水，特别收毛孔，都给我洗帅了。”
姚迟笑了起来：“我真没遇见过，真的，我洗的时候都好好的。”
“可能是我去的太突然，你家热水器还没适应我的裸体，被吓着了。”
姚迟忍着笑应了句：“有可能。”
程和在那边也笑了，接着问他：“是不是心情好点了？”
姚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顿了一下才道：“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那边想都没想就回道：“我情商高啊。”
姚迟又笑了，也没想掩饰，道：“是有点心烦。”
“那我能问问是出了什么事儿导致你心情不好么？”程和问，他好像渐渐远离那片嘈杂，声音变得格外清晰，姚迟甚至能听出他声音里的试探，接着他又说了句，“不过，看在我从来没这么费心逗谁开心的面子上，你最好跟我说说。”
姚迟听到他后面这句话，心跳控制不住的快了几拍，有些不自在的坐直了身子，胳膊搭在腿上，手掌在膝盖上按了几下才道：“···有点复杂。”
“有我这个情况复杂么？”程和道。
姚迟皱起眉，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心里有些抵触这个话题，正想要不要岔开这话题时，忽然就听到一声口哨。
程和那边也听到了，脚步一顿问他：“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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