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梨放大了那张图片，这个照片上的纪棉，和她认识的云雾真的完全一模一样，看不出来任何分别。当看到她整齐而雪白的牙齿时，周梨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想起来一个事。
云雾的牙齿特别整齐，白到发光，周梨曾经很羡慕的问过她，她说她做的烤瓷牙。明星做烤瓷牙的多，寻常人不太会去做这个，一是价钱比较贵，二是要磨损真牙，一般人不会轻易去动这个念头。
难道说，云雾精神分裂到了要去把牙齿都整成和纪棉一样吗？
这不可能吧……
周梨后背起了凉气，又去搜寻寰宇集团或是环宇集团。可惜一无所获，因为叫这名字的公司还不少，包括很多小说里的男主人公，都来自“是寰宇集团”，要么是总裁，要么是太子爷。
周梨又换了个方向，从新晋当红小生开始找起，这就更多了。正看得眼花缭乱，身后传来咬牙切齿的质问：“周律师，你这是打算要精神出轨？”
周梨一扭脸就看见了闻凯醋气冲天的俊脸，两只丹凤眼都快要气变形了。
周梨一本正经：“哦，跳出来的广告，我刚刚不小心点进去的。”
“呵呵，刚刚？”闻凯抬手看了看表：“我已经来了七分钟零二十三秒。”
周梨有点百口莫辩了，只好硬扛：“我工作了一天，眼睛干涩，头昏脑涨，看看美男养养眼不行啊！”
闻凯指着自己：“看我还不够？他们有我好看？”
周梨笑得快要呛住。
闻凯咬牙切齿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见过了大海的人，居然还去看小河沟子，你眼睛是不是老花了。”
周梨反驳：“山珍海味吃多了也要换换口味嘛，我就不信，你见到美女了不想多看几眼。”
闻凯哼唧一声：“像我这样格调高雅的人，岂会看重皮相？”
周梨眯起眼睛：“真的吗？那你以前怎么喜欢的都是美女啊。”
“谁说的。”
“你敢说云雾不是美女。”
闻凯听见云雾两个字，整个人都呆了：“你怎么知道她？你是不是调查我的过去啊？你这职业病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周梨翻了个白眼，“别自作多情了，我才懒得去调查你的过去，再说，云雾又不是你的前女友，你只是单恋，暗恋人家，我有必要去调查吗。”
闻凯走到她面前，“老实交代，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你是不是钻到我心里了？”
周梨莞尔：“说来话长，是云雾的老公请了虞金金写剧本，很凑巧的知道了你们的事。”
闻凯震惊：“这么巧？”
“对啊，就是这么巧。”周梨笑嘻嘻的看着闻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能会后悔，不过也没什么后悔的。就算你找对了人，也是被拒绝，结果一样。”
闻凯皱眉：“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周梨清了清嗓子：“闻律师，你当初在校门口碰见的那个云雾，其实不是云雾，是她妹妹纪棉。你表白的对象错了，拒绝你的人，不是云雾，而是纪棉。”
闻凯吃惊不已，“不可能吧，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对啊，长的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妹。你稍等。”周梨再次点开纪棉拍过的广告，“你过来看看这是谁。”
闻凯凑到跟前，眼睛瞪圆了，“这不是云雾？她什么时候拍过广告啊。”
“这不是她，这是她妹妹纪棉。”
闻凯吸气：“太像了吧。”
周梨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对了，你当年和云雾也比较熟悉吧，她有没有什么特征？”
“什么特征？”
“就是比如有什么小动作,小习惯，或者胎记，伤疤，痣啊什么的？”
闻凯皱眉，“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那还记得。”
“你好好想想。”
闻凯在屋里转了两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她是个左撇子。不过，她写字用左手，吃饭却用右手。我记得当时很奇怪，就问过她一次。她说小时候她妈硬给纠正过来的，说吃饭用左手，将来和别人同桌吃饭的时候，容易和人碰筷子，很不方便。”
周梨若有所思。现在提笔写字的机会很少，吃饭的机会很多，可是她吃饭用的是右手，又看不出来什么。
闻凯搂着她的肩膀晃了下，“想什么呢，吃饭去吧？”
“不了，我今天要去健身房。”
“那我等你啊。”
“不用等我，我还有个事没做，你先走吧。”
打发走闻凯，周梨做了个表格，打印出来，径直去了健身房。
云雾果然在。见到她就笑吟吟的打趣：“今天怎么舍得来啊，没约会啊。”
周梨笑：“我本来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现在有了拖油瓶就更懒了，好佩服你，坚持的这么好。”
云雾偏头一笑：“管理身材是一辈子的事啊，我是要活到老美到老的人。”
周梨看到她的笑靥，脑子里浮现出那张广告画报，身上再次冒起一股凉意。
等到两人健身完毕，坐到旁边休息落汗的时候，周梨从包里拿出来一张表格，“对了，请你帮个小忙，我们所里最近要搞个客户回访，你也是我的老客户，帮我填一下这个回访单，很简单的，就打个几个勾就行了。”
为了不被拒绝，周梨把这个回访单做的特别简单，总共就没几项。
云雾一看也不费事，就接过笔，用的是左手。
周梨盯着她的手，看到她在“满意”的那一项后面，打了个三个勾，最下面是签名。
她还是用的左手，写了一个绞丝旁，突然停下来，然后扭脸看着周梨：“我签纪棉才对吧。因为当初是纪棉委托你打官司的，那应该签她的名字比较好。”
“对。”
周梨此刻可以肯定她是左撇子，因为用左手写的字，字体很流畅，不像是临时练出来的，而且她接笔的时候，用的也是左手，潜意识里，她就是用左手写字的人。
周梨坐在车里，不禁失笑，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亲耳听到沈烨说纪棉死了，居然还在怀疑眼前的云雾是纪棉。
她拿起那张调查表，正要撕掉，看见“纪棉”这个名字，突然心里一动。
当一个人写惯了二十年的名字，习惯使然，她签名时一定会写自己的名字。云雾提笔就写了个绞丝旁，显然她是要写纪字，然后，她停了下来。
会不会，纪棉也是左撇子？当她写下绞丝旁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然后借机和她说话，掩饰了过去。
周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沈烨有没有可能说的不是真的？纪棉没死，死的是云雾？可即便坠楼而死的是云雾，那为什么也没爆出新闻？或者说，根本就没有T大研究所坠楼这回事，是沈烨编造的？
周梨是个急性子，立刻给虞金金打了个电话，噼里啪啦的说完今晚上的发现。
虞金金看着电脑屏幕上自己敲出来的文字，愣住了：“怎么可能呢，沈烨为什么要说谎？”
“这是我唯一想不通的地方。我不知道沈烨为什么要说谎，所以我才不敢肯定我的猜测。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在健身房见到的这个人，应该就是纪棉。”
虞金金彻底懵了，“如果她真是纪棉，那她为什么要说自己是云雾呢？”
周梨摸着下巴，喃喃道：“对啊，为什么呢？”虞金金和周梨谈论了半天，最终没谈论出个所以然，泄气的说：“算了，我就是个编剧，任务就是写完这个剧本，至于沈烨的真实生活究竟如何，我们也没必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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