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霍小唯走了很久以后,放学的铃声响起,屋子里的黑袍人才醒传过神来。
他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座椅,脑子里不可避免的想起那个初露锋芒的少女是如何声色俱扬的对自己许下重诺。
嚣张轻狂。
“从这以后,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你要救的什么人,只要你说,只要我有这个能力,我都会救ta。当然,你只有一次机会。”
她的眼神告诉他,别问她为什么不是医药系的出身还有这样的神来自信,也别问是不是只是为了搪塞他用的一时缓兵之计。她不屑为之。
霍小唯什么都没再说,可他就是很清楚明白的理解了她的意思。
不过无所谓了,救人什么的他并未多信也就不放在心上,反正他早就看不惯那个秦家子,死了也就死了,在这世族遍地走豪门如屠狗的京都,闹闹也就罢了,算不得什么大风浪。
他帮她善后,又不是真的为了她的报答,他唯一想知道的,只是那天晚上她对付执法官所展现出来的,那明显不符合今代文明的莫名力量。
那句不辨语系的轻声呢喃说的什么?
那团凭空出现的青色光晕是什么?
那种可以战胜武器的强大能量波动又是什么?
他很好奇。
而且是越来越好奇,他有太多的疑惑与不解需要通过霍小唯来解答,可他是高一武学系,与她不同班级不同楼,平日里难得见上一面,想要与她走近,很难,更别提她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了。
所以,他才想让霍小唯加入执法队,想更近一些去了解她,好探知她身上那引动自己身体中无尽血液沸腾的秘密。
他不会急功近利的去强迫她,也不会过早暴露自己以免打草惊蛇,他只需要慢慢地,慢慢地靠近她,就好了。
这世上,能有什么比亲自动手去剥光一个看似外表平和的少女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东西更让他感到有成就欲呢。
就是两年之前他以实力碾压京学大学本部的武学系师兄,当上这个执法长的时候,甚至一年前不依靠家族势力而秘密拿到川蜀军校的录取通知单的时候,都抵不上眼前。
所以到最后,他压下所有的思绪,也只是问了一声,“你以后准备留在京都还是回海门读大学。”
霍小唯似是奇怪他的机械语气里那压抑不住的激动,丝丝缕缕从黑暗里透出来,如此诡异。
但她还是轻弯着眉眼,很义正言辞的对他说,“抱歉,这涉及我的私人问题,不予回应。”
然后就让进来的执法官蒙上眼睛一派潇洒的起身要走,走到门口,她突然想来什么似的,转过来脸,蒙着的眼睛似是在看他。
他一瞬勾了唇角,“怎么,改变主意了?”
“没有。”霍小唯笑了笑,“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是谁。”
带着她离开的执法官有些惊讶,隐在黑袍面具下的脸微张了张嘴。
对这个少女的胆子很是有些敬佩,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领头长官是谁,却从来不敢问。
因为在他印象里的执法长是一个无情的如同机器的绝对存在,对于京学校内出现的任何违规现象,都是毫不留情的下达一系列的惩判命令,或轻或重,上到京学大学部,下到京学初中部,没一个可以逃脱。
可眼前的少女却是执法长开了的唯一先例,派出去的执法官失踪后,也没有继续的惩罚的意味。
执法队上下都是不可避免的对这个少女产生了神奇的敬佩反应。
他们这群人因为各种原因加入了执法队,会绝对尊重这些隐性的规则,比如,与学生会不可友好相处,执法官与学生会成员必须是工作上的敌对关系;比如只要是京学学子就都在执法队的可惩戒范围内,不惧任何身份背景;再比如,执法长的存在就是不可违逆的权威,不可背叛,不可欺瞒,不可窥探。
执法长必须了解每一个执法官的身份背景,可身为执法官,却没有权力知道执法长这个最大长官的真实身份。
所以这位执法官很麻溜的走了出去,转身就要给两人带上门。
霍小唯听见动静,喊住了这位执法官,对他道,“不用关门,我不想知道了,我们走吧。”
“你真不想知道我是谁?”
“无所谓。”
“……”本来还兴致勃勃的他怔站在原地,暗自纠结,暗自兴奋。
这种莫名的复杂的更显诡异的剧烈心理活动,他很享受的煎熬着。
“霍、小、唯……”
黑袍人唇齿研磨间吐露出脑海里那五官愈发显得妍丽清冷的少女的名字。
他慢慢把兜帽摘下来,露出一张轻佻耐看的脸。
多情潋滟,桃夭少年。
……
上官刃发通讯过来的时候,霍小唯正从服装专卖店里出来,笑眯眯的游荡在回酒店的繁荣街道上。
混迹在匆忙涌动的人流里。
放学后,她散步回酒店,在商业街主街上没走几步,突然想到自己丢在京都城郊的那件背带裙,就转身走进了身旁的一家青少年时尚服装店。
店外的玻璃橱窗上贴着一些规则的壁贴,是战前国际通用语“YOUNG”,自动感应门上还有几句十分吸引青少年眼球的烘托标语。
一进去,店里的导购小姐就热情的迎上前来,很规范的微笑着,“您好,欢迎光临爱辛布奇诺。”
她显然认识出来了霍小唯身上的京学制服。
霍小唯抚着胸口的校牌轻轻点头,任由导购小姐为自己介绍这些她目光所及指尖所触的衣服的特点,以及它们与自己是如何相配。
脑袋里,不死草的声音从出了小黑屋之后到现在,一直喋喋不休。
“小婊砸,你不守信用!”
“说好的婴儿茵呢?那可是爷要恢复灵体用的药材,你居然都敢不给爷!”
“爷都告诉你了小婊砸,那个黑袍下面的人长什么样子了,你却想耍赖!骗子!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坏蛋骗子!”
嗯,这小语气很义愤填膺,很铿锵有力。
确实,也多亏了不死草她才能知道那身黑袍下藏着的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人物,没想到啊,她一时无聊兴起故意逗不死草的恶作剧,却得到了让她意外的答案与惊喜。
当她转身离开小黑屋的时候,嘴里说着“无所谓”,却让不死草去感知黑袍人相貌,然后,很自然的,那并不熟识却印象深刻的少年的脸就这么横亘在了脑子里。
顾别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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