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爹燕云要去省城开会。
燕缺和姐姐小艺去看望了爷爷奶奶。大伯大姑在省城成市，老两口带着小女儿住在眉州的军区大院，大伯专门找了一个手脚麻利的中年女人做保姆。
老爷子已经90岁了，须发皆白，精神倒也不错，老太太也七十八了，看起来比老爷子还显老一些。
老人家见着小孙子小孙女很高兴，拉着姐弟俩说了半天话，也不忘叮嘱小女儿燕岚快点结婚，让他们临死前能见到她成家。
笑姑姑三十五岁的女人了，至今未婚，新时代女性，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燕缺和小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方彤阿姨打来电话，女儿朵朵生病了，腹泻，在医院，给老爹燕云的手机打不通，打到了家里。
姐弟俩到医院的时候，方彤面带愁云陪着刚刚睡着的女儿：“昨天晚上没有做饭，把一点点剩饭给热了一下，都怪我。昨晚半夜就开始闹肚子，早上给吃了药，可到现在还没有止住。”
陪着方彤阿姨坐了一会，小孩子朵朵醒来又开始拉肚子，小脸蜡黄：“哥哥姐姐，我生病了。”
问过了值班的医生，小孩子只是吃坏了肚子，肠道被细菌感染，没有别的问题，已经用过药了，到明天应该没有问题。
第二天燕缺赶在中午的放学时间再去看望了朵朵，发现病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主任医师解释道：“她的情况十分特殊，我们目前都使用最先进的药物，甚至有些加大了剂量，可是现在看来收效甚微。”
朵朵住的这所医院是眉州第一医院，已经是眉州最好的医院，燕缺打电话给大姑姑燕晴，她是眉州二院的副院长，看她那边有没有办法，只是燕晴也不在眉州，她们医院的同事说她出差去了上海，采购医疗设备。她的同事也不敢保证她们医院医疗水平比一院好。
真是有些束手无策！
老爹的下属李军也开着车赶了过来。
肠胃科的一位专家刚刚为已经为朵朵检查过病情，李军和方彤在肠胃科的办公室里听那位肠胃科专家讲解病情，肠胃感染，明天如果还治不好，就要再用别的医疗手段，到时候小孩子会受些罪。
燕缺就站在二楼肠胃科办公室门口不远的地方，他的视野正好能看见一楼交费窗口的位置，几个病人家属正在排队交钱。
一个站在队伍中间、着灰色中山服的男子在自己包里拿东西时，里面的缴费资料和几十块钱散落一地，他俯下身去捡，排队的其他人让开一片位置，也有人将目光投向地上的钱币。
片刻的散乱过后，有两个戴口罩的男子先后离开。
灰色中山服男子不急不忙捡起东西，等交过医药费，出门向大楼外面走去。
再有片刻，一位带着头巾的农村妇女哭嚎起来，看病钱被偷了，旁边一个梳着一双小辫子的丫头扶着女人也在流泪。
吵闹声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从专家办公室走出来的李军问燕缺：“发生了什么？”
“那女人的救命钱被偷了。”燕缺对李军说道：“军哥，帮她把钱弄回来呗，你可是人民警察？”
“你爹是人民警察，全家都是人民警察。”李军不好气的回答，“你看见小偷了？”
燕缺解释了一遍：“当时没有看见，但我记着当时那三个人。”
按照刚刚事情的情节，就是那三个戴口罩的人团伙作案。那个穿灰色中山服的男子最为不像小偷，但也最引人注目，是他丢下了东西，引起了混乱。
在寒冷冬天的医院带了口罩确实不会引人注意，谁都不会记得他们的长相或者具体的身形，现在可没有监控。这些小偷在医院肆意妄为，隔两天换几个人再来一次，或者换身衣服再来一次，谁都拿他们没有办法，捉奸捉双，拿贼拿赃，现在他们已经得手，即使抓住，钱在不在身上，还是两说，即便在他们身上找到钱，明知道是他们干的，又能如何，钱上也没有名字。
他可是能翻看记忆的人，即便无法准确说出三人的具体相貌，但再次见到他们，绝对能一眼认出来。
而那几个小偷，也绝对是医院的常客。
燕缺让李军帮那个农村妇女要回救命钱只是一个激将法。都说警察是罪犯天敌，可实际情况却是蛇鼠一窝，在最底层的这些办案人员和这些经常犯事的社会人身上表现尤为明显。
政府总不能把所有罪犯都拉去吃黑枣或者关起来吧，那些未犯罪的坏人、已经被教育过的坏人都要生活吧，他们真有能力或志气参加工作在或者自力更生？他们也有懒惰，也想发财，像那位偷电瓶的小伙子窃·格瓦拉一样，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只有偷电瓶车才能维持生活这样子，大半生都只能混迹于灰色地带。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有亮处的规则，当然也会有暗处的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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