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51
暑假之后的两个月，原箫依然没有得到任何讯息。
预知的间隔越发长了起来, 他只得这样猜测, 内心却是不安。
无他, 很明显的, 最近两次, 他对于女孩面对危险时的干预能力弱了很多。
他无法想象，将来的某一次，在那一时刻，他不在董子月身边, 他会如何奔溃。
新学期，董子月的成绩并没有太大波动, 在各类测验中成为班级前五常客。
文科类的几门甚至能够遥遥排在年级前列。
“高中阶段的最后一次元旦晚会，欢迎大家报名展示自己的才华。”文艺委员是个掐兰花指的男生，个子不高，体重不轻。
他在讲台唾沫乱飞，情致激昂, 下面的同学却是神情蔫蔫, 趴在桌子上补觉。
大课间共三十五分钟, 才一个学期的时间, 大家的表现迥异之前，上蹿下跳的猴子们变成在课桌苟延残喘的窝瓜。
文艺委员等了足足一周，没有任何人有意向，他想要自己撸袖子上，又实在拿不出手。
最后, 他求助杜崇，杜崇占了上课的十分钟搞了个抽签。
“先说好，我可是利用了宝贵的数学时间来支持元旦晚会的节目，所以，不管等一下抽到的是谁，都不准反悔。”杜崇拿了一叠纸，写上编号，折成八折，塞到饼干盒，摇晃。
“班长，来。”他狡猾地不做这种招恨的事，“抽。”
班长扶了扶眼镜，眼睛看着黑板，伸手去抓。
“学号39。”他展开给前排的同学。
“谁啊？”底下松了一口气的人大有人在，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蒋琦第一时间转头望向后座的女孩。
果不其然，董子月黑着脸，她嘴一挑，龇牙恶狠狠道：“看什么？”
班里总共43人，分班时按成绩排学号，她39.
不过，那是两年前的事。
“董子月，看你了。”杜崇笑呵呵。
他知道董子月不会当众给老师难堪，再不情愿也会答应下来。
果然，女孩并没有拒绝，只是满脸挂着不高兴，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下课，在其他人同情的眼神中，文艺委员小心翼翼地凑到她面前：“子月呀，你想表演什么节目？你和我说，我好记下来送到校团委那边做个登记。”
他脸上堆笑，肉便挤在一起。
董子月没有为难他，她臭着脸想了想：“大提琴。”
“《洛可可主题变奏曲》。”
古典与浪漫相携，丰富而热烈。
她闭着眼睛也会演奏的曲目。
“欸，太好了！”文艺委员扭着腰拍了拍手。
周围几声嗤笑，他却是不在意，兴高采烈地出门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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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练习，原箫在此期间，大饱眼福。
沉浸在音乐中的女孩，专注，认真，隐隐的狂热。
她坐在纯白的椅上，发尾微微卷翘，柔顺地贴在颊边。大提琴身倚在她的双膝，她指法轻跃地运弓，优美富有诗意的音色在弦间流淌。
这些时候，她注意不到时间的流逝，原箫的眼神便肆无忌惮地落在她的身上。
一曲终了，女孩缓缓睁开眼睛，与原箫沉迷渴求的目光相触。
她弯起嘴角，浅色的眸中迅速盈上笑意。
“原箫，你是不是想亲我。”
她道。
男生沉默。
旋即，他来到她身前，两手抚上她的脸颊。
他俯身，手背青筋尽显，像是在极力克制。
轻而温柔的一连串吻落在她的眉心，眼角，鼻尖……最后含吮她的唇瓣。
“嗯。”权作之前的回答。
“明天是我的生日。”董子月贴着他的唇道，“我只想演奏给你听。”
跨年夜，全校的同学都会齐聚，嘈杂，多余。
“等我下了舞台，我们就一起走”她的眼里亮晶晶的，“找一个地方，我为你开一个单人演奏会。”
“比今天还要棒。”
“好。”原箫喉中干渴。
.
清晨六点，董子月被熟悉的铃声唤醒，她揉着眼去拿手机。
“早安……”
“早安。”
女孩开了免提，一边和原萧聊天，一边洗漱。
一切准备就绪，男生已经在楼下等候。
他自然地接过女孩手中的纸袋与她背上的大提琴。
“是礼服和鞋。”女孩晃晃自己的手腕，上面缠了一些首饰，玉质月牙隐在期间，衬得一双腕子越发细白凝脂，“还有这些，搭配要用到。”
她此刻全身着装清简，马尾辫，短款羽绒，九分牛仔、帆布鞋，看上去清新又朝气。
随即，她便主动与原箫十指相扣，纤细的手指搭在原箫的骨节。
腕上的银饰碰撞，铛然作响，一路未歇。
元旦在即，A中的学生大多没了心思，上下课也松散起来。
隔壁几个教室在课间哄叫，欢呼不绝，窗外也挤着别班同学。
骤然，清越的笛声破空，却被合不上节奏的拍掌坏了情志。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搬了板凳坐在教室门口，半阖眼吹笛，翘着腿，脚尖放着空便当盒。
“叮叮——搭”几枚硬币被抛进方盒，演奏者憋着笑，气息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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