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47
“有个竞赛培训。”杜崇弹了弹烟灰，“他自己递的申请表, 昨天就跟着高三的一起走了。”
“要去多久？”董子月面无表情。
“一个月吧。”杜崇咬着烟嘴, “期末考试前肯定得回来。”
之前, 原箫上课上到一半突然招呼都没打就出了教室, 过了没半个小时又失魂落魄地回来, 在座位发了两节课的呆，接着便填了申请单。
“董子月，你说实话，人家真是被你给逼走的？”
班里那群学生的风言风语, 作为班主任，杜崇了解得并不比其他同学少。
从最初董子月主动提出要和原萧同座, 他就对这两人投以比较高的关注度，可两个人性情都不与常人一个路数，所以他也看不明白。
董子月心情糟糕，“他自己胆子小。”
“你吓他了？”杜崇道。
吓……是他吓她。
“差不多吧。”董子月把补好的作业往杜崇办公桌上一放，转身离开。
杜崇头在办公椅上靠了靠。
差不多。怎么个差不多法？
现在的小孩, 心思真难猜。
.
董子月独来独往那么多年, 她没想到才短短几个月时间, 原箫已经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他不在的每一天都很难捱。
她的桌上放了一本手写的考题精要, 字迹筋骨端正，内容贯穿整个高中，包括老师还未教授的内容。
董子月重新开始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回家，但是与以往不同, 她依旧每天刷题，按原箫给她制定的复习计划，慢慢地推进。
这期间的她，沉默、压抑，状态前所未有的差，月考下来，成绩却像坐了火.箭往上蹭。
班里起初质疑她的人慢慢噤了声，原箫不在她身边，她已俨然成了一匹黑马，直杀入班里前十，挤上了名单第三页。
情绪的奔溃是在一个晚间。
她站在公交站台看着站点名称，等回过神，天已经黑透。
风冷得刺骨，她裹紧围巾，情不自禁想起原箫曾抚过她唇角的手。
炙热，宽厚，温暖。
思念潮水般涌来，淹没她，冲垮这座城市，化成涓涓细流，妄图抵达他所在的地方。
董子月回到家，和苏馨打过招呼，在她暗含担忧的眼中走进卧室，从抽屉深处拿出已经关机多时的手机。
屏幕缓慢亮起，一条未读短信。
【对不起。】
董子月手指在这三个字上描画。
她能想象出原箫的眼睫轻颤，略带不安的神情，嘴角抿起，整个人颓丧阴郁。
简单两下动作，手机传来久违的音乐，不过两声，对方接起。
微微急促的呼吸经过电流传达到两端，董子月的喉咙干渴，神经紧绷。
她听见微弱的不敢确信般的轻唤：“是你吗？”
董子月按捺住情绪，平静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手机里隐隐有风声，原箫似乎在室外。
风声越来越大，在董子月失去耐心之际，他开口：“这几天，我一直在做梦。”
“很多梦。”
“我梦见你从高楼坠下，摔在平地，面目全非。”
“我梦见大火从窗帘蔓延至墙角，你蜷缩着身体，昏迷不醒。”
“还有，你躺在水底，水草缠绕你的脚腕，岸边人来人往。”
“我在梦里，就站在你身边，却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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