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43
直到一位妇人打开院门，董子月还是不清楚自己需要做什么心理准备。
“你是谁呀？”妇人问道。
她个子不高, 身着臃肿的棉袄, 脖子上挂着超市买送的塑料围裙, 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样子, 眼角堆满了细细的纹路。
一双手粗糙, 红肿，指根处有几个破皮的冻疮。
“齐婶？”
妇人一个愣怔，点头，“对, 是我，你认识我？”
她一拍脑袋, “瞧我这记性。你是原箫的同学吧？他刚刚还跟我打我电话，我怎么给忘了……来，快进来，外面冷。”
齐婶招呼她进院。
院子很小，却很整洁。
一侧用竹竿和塑料纸撑起一人高的小空间, 塑料纸外的院墙接了一个水龙头。
另一侧的角落有一处废弃的水井, 几根竹竿借着井沿进行固定, 搭成比院墙稍矮一些的架子。
架子旁摆着两个花盆, 深绿的蒜叶从里面冒着头。
“天暖和了，就可以种一点黄瓜，能吃很久。”齐婶笑呵呵，“到屋里坐，我给你倒杯茶暖暖身子。”
董子月轻声应, 跟着齐婶。
齐婶的腿脚似乎有些不方便，走路时一脚高一脚低。
她甫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在屋子里坐了坐，那股味道更加强烈。
她明白原箫身上始终萦绕的中药味从何而来了，但和她所迷恋的不同，这里的中药味浓得让人心头沉下去，压抑着躁郁。
而在原箫身边，她只会觉得安心。
董子月没见过这么小的屋子。
院子里似乎总共只有两个房间，她坐在与院门相对的那间，不足她卧室的二分之一，只比她家的浴室稍大一些。
这个房间收拾得同样整洁，靠边放着一台小小的冰箱，上面罩着兜布防灰，冰箱前有一摞塑料椅。除此之外，就看不见其他东西。
另一个房间关着门，没有一点动静。
她猜想，或许原箫的父亲出去了。
院子里用竹竿和塑料纸撑起来的原来是一个简易的厨房，从董子月坐的位置看过去，厨房里放着一个木桌，摆着一台煤气灶和一块案板。
齐婶拎起一个热水壶将瓷杯仔细烫了烫，回身问道：“丫头，你喝不喝茶叶呀？”
董子月连忙应道：“不用了，您别麻烦。”
动作间，身.下的塑料椅发出“嘎吱”声。
她从齐婶手中接过那杯水，小口吹着喝。
“齐婶，我是来帮原箫拿东西的。”董子月捧着茶杯。
“好，我马上就来收拾。”齐婶坐在董子月身旁，一脸慈蔼地看着她，“不过，原箫那孩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突然就要在外面住几天，连衣服还要人帮忙带。”
董子月的手指在瓷杯底部摩挲了几圈，开口，“一件挺重要的事，需要花不少功夫，他现在在忙，我正好经过这，所以来看看。”
“什么事啊，这么神秘。”齐婶见女孩支吾，奇道。
董子月迎着她的目光笑了笑
“好好好，我不问，反正原箫一向也不用人操心。”齐婶揉了揉膝盖，起身，“我现在就去帮他看看，你在这坐一会。”
话音刚落，房门紧闭的里屋突然传出一阵咳嗽。
“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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