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40
十二月中旬，天已经冷得可怕, 凛冽的风几乎要活剐了人, 裸露在外的每寸肌肤都刺痛难耐。
董子月与原箫一如往常, 平静地温习功课, 平静地挤在图书馆的内置餐厅吃汤面, 董子月把自己不喜欢的青椒全部夹给原箫，后者顺服地吃了干净。
“为什么世界上要有辣椒这种东西啊……”她咬着筷子看原箫被辣得通红的唇。
原箫小小地吸着气，只是略微比平常的呼吸稍显局促了些。
无端有些可怜。
她递给他一杯水。
后者捧着杯子缓慢地啄饮。
“已经十二点了，还有四个小时。”餐厅侧墙挂了一面钟。
“原箫, 我要出去吗？”
原箫顺了顺气，良久开口道, “进入图书馆需要安检，管制刀具和其他危险用品都不能携带，相对外面要安全得多。”
“我们可以轻松一点。”他加重了“我们”两个字，在某些方面，他敏感得可怕, 也固执得可怕。
两人用完午餐继续回到阅览室学习。
董子月也很好奇为什么自己现在可以坐得住去啃那些乏味的东西, 但是她确实耐下了性子。
大概三点半左右, 董子月将错题本合好, 轻轻拉开座椅。
起身后，她刚迈出脚，手臂传来不容拒绝的桎梏。
【你做什么？】原箫在纸上如是写。
【洗手间。】董子月紧接着他的那行。
【你以为我要干嘛？】
董子月的字形神俱散，本只算得上一般，现在与原箫一手筋骨俱全的字放在一起, 连勉强入目都称不上。
她撇撇嘴。
【你看着表，五分钟以内我一定会回来。】
见原箫神色郁郁，她补充。
【别担心。】
原箫还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实性，董子月已经轻轻把他的手放下，笑着退后几步，走向连廊。
一名男子背着包走出阅览室，安检门发出刺耳的尖叫。
“滴——”
董子月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了。
原箫紧盯着腕表，指针缓慢地移动。
工具书不得外借。
管理员和男士发生争执，前者要求查询是否携带书籍，后者则拒绝将包交予检查。
吵吵闹闹，噪杂不休。
分针挪移至原箫等待的数字，很快秒针也抵达。
原箫当即离座。
男子羞愤之下，出手欲袭击管理员，两人扭打在安检门附近。
原箫走近后，扯住男子后领，对方下意识抓他，被他扭住手臂，一拳狠狠砸在面部，将其扔在一边。男子哀嚎着半躺在地面，管理员联系保安，正欲和出手的小哥道谢，一抬头，却是连半分人影都没有。
沈女士在卫生间补好妆，出了门见一名神色难看的男生站在附近，听了动静撩起眼皮看了她又很快垂下眸子。
在等女朋友？不像啊。
她摇摇头提着包准备离开，没走两步，听见极沙哑难听的男声，紧接着加快的两步，那名男生走到了她的身边。
“什么事？”沈女士捏紧了包，神情防备。
“请问，您有看到一个戴米白色围巾的女孩吗？大概这么高，头发在肩膀这个长度。”原箫只能求助于面前的陌生人。
“卫生间？”沈女士道，“没有。”
极其为难的神情在男生脸上一闪而过，他说，“请问您能帮我在二楼的女士洗手间看一下吗？”
像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解释，“也许之前这一层的洗手间人多，她性子急，不想等，所以去了楼下。”
图书馆在进行检修，只开放两处厕所。
“那女孩是你女朋友？”沈女士好奇，“她这么大人，又不会丢，你不用急得要去洗手间找她。”
如果真的不想见你，去洗手间又怎么能找得到。
原箫坚持：“麻烦您了。”
还有十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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