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少时间给温矶做心理准备，门铃声随即响起来。
何斯谅还在沉睡，未免惊扰到对方，温矶赶忙从床上跳起来，穿过层层红色纱幔去前厅开门。
门外，何英光一脸拘谨地站在矶老身边。
矶老已经得知何父“温矶不适合观心”的意思，从听到这句话到现在，他脸色一直很难看。
何英光踌躇一下，还是开口：“温同学不仅乖巧规矩，手艺更是惊艳卓绝。在观心，我们这些做老师的都是他手下败将，我们实在没什么能教他的，还是矶老您亲自带着对他成长更好。”
虽说何父驱逐人的本意不是这个，但何英光说这话却也是真心实意。温矶在观心，确属没必要。
“被赶走就是被赶走，如果还需要人找借口为他开脱，那更是失败。”矶老挥挥手，脸色臭如茅坑石。
他长得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皮肤黝黑，还顶着个大光头。乍看之下活似太阳底下卖苦力的，初见很少人相信这是玉雕界泰鼎。
何英光噤若寒蝉。
不管是对方高大的身躯，还是强大的气场，都给他五指山罩头的压力。
房门被拉开，温矶身着红色浴袍出现在门后。他双手在身前揪紧，一脸忐忑。
特别是看到矶老臭得可以的脸色，他手揪得更紧，浑身肌肉紧绷，小声打招呼：“父……师父好，何老师好。”
“你叫我什么？”矶老先是一愣，跟着问。
温矶头垂得更低：“师父。”
他已经被赶走，哪还有脸面让人知道自己是对方儿子，实在是给对方的威名抹黑。
矶老面色深沉，不再说话。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何英光明显察觉这师徒俩的关系不太好。见温矶傻站着没动作，他只好开口：“温同学，还不请我们进去？”
“啊……”温矶回神，忙侧开身子，局促道：“不好意思，你们请，请进。”
矶老和何英光一前一后走进房间。
然后同时站定。
入目便是层层叠叠的红纱幔，纱幔随风摆动，袭来浓郁的麝香。红玫瑰铺满整个房间，壁龛上燃着红烛，经久不灭，
何英光讪笑：“温同学，这房间之前有人用来举行婚礼吗？”
再看温矶一身红衣，他总有种闹洞房的既视感。
“不知道。”温矶摇头，顿顿，他又认真解释道：“不过，斯谅说这房间是别人用来打炮的，应该没有举办婚礼吧。”
何英光：“……”
本来想调节气氛，现在他却觉得自己不如不开口。特别是身边矶老身上射出来的冰刀子，几乎将他射穿。
矶老冷嗖嗖问：“谁是斯谅？”
说到何斯谅，温矶不自觉嘴角翘起，大眼弯弯：“他是我朋友。”
“女的？”这小模样惹人遐想，矶老硬邦邦又问一句。
温矶无辜摇头：“斯谅是男孩子，他有十八厘米，我见过，绝对不是女孩子。”
“咳咳咳咳咳！”何英光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矶老的脸色他已经形容不出来。
“那个，矶老，先坐，先坐下再聊。”何英光挤出笑容，四下找椅子。
找了半天，这么大一房间，就角落处摆着一把。那椅子依旧是复古风骚的大红色，样式跟平时见的椅子有些不同。
不过就这一把椅子，何英光还是去把它搬过来，殷勤道：“矶老，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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