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何斯谅吃饱喝足，再不乐意也得跟温矶身后出门。
观心全体学徒参与考试，人数众多，考试地点便设在玉雕厂中央大院。除大型器械外，每个学徒自带常用工具到场。
温矶早早备好自己和何斯谅的工具箱，就放宿舍门后。他正要弯腰去提，后边一只长手伸过来，工具箱便落到了何斯谅手里。
一手一个工具箱，何斯谅长腿迈开，走路像飞起：“走了。”
温矶忙加快脚步追上去。
因着何斯谅没备衣服过来，他的衣物全是温矶准备的。两人此刻穿着一样的白T配休闲米色长裤，温矶穿得规规矩矩，干净清爽又乖巧无害。
同样的衣服，在何斯谅身上却松垮无形。白T恤一侧胡乱塞裤子里，另一侧耷拉着，随着他左摇右摆的直晃荡，嘴里咬着根烟，模样跟街边小巷的小混混相差无几。
何斯谅刻意降低速度，温矶追了上去，两人并排走。
学渣与学霸，地痞流氓和五好青年，明明是完全不该出现在一块的两个人，走一起却又突兀地和谐。
温矶两手空空，努力去抢工具箱：“斯谅，你脚伤还没好全，提这么多东西脚痛，给我提就行。”
本来他是打算自己全部提着的，谁知都被对方拿了去。
“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提得动吗你？”何斯谅咬着烟头，说话含糊不清。
温矶：“可是你的脚……”
想到对方脚上的伤，他就难受。
“你要真过意不去，那就过来一点。”何斯谅冲他抬下巴。
温矶不明所以，却依旧乖巧地靠过去。跟着肩膀一重，何斯谅左手绕过他肩膀，半个身子靠他身上。
“我提东西，你提我。”他促狭道。
温矶忙不迭点头，两只手真向上举着对方胳膊。
何斯谅被逗笑，要不是两手都提着东西，真想在那小脑袋瓜子上狠狠捋一把。
两人这诡异的姿势，速度慢了不少。等到大院的时候，一眼看过去，黑压压全是人头。
何斯谅看着就心烦，和温矶小声咬耳朵：“反正我们考试也是给他们垫底，要不就算了，靠过去全是孔雀开屏的酸臭味。”
温矶偏头，疑惑道：“垫底？我不会垫底的啊。”
即便成为弃子，他也不觉得自己手艺到垫底的地步。
可何斯谅听了这话，却想岔了。
他翻个白眼，生无可恋：“小矶矶，原来你用美食计，就是为了骗哥过来给你垫底！没想到啊，你是这样的小矶矶！”
有他在，小矶矶确实可以不垫底。
“我不是……”温矶拒绝背锅。
何斯谅却已经把锅扣在了他头上，还颇具自我牺牲精神：“行了，哥明白你脸皮薄，就让哥给你垫着。你在这等等，我去找座位，先把这两工具箱放好。”
看何斯谅一眨眼间已经在两米开外，温矶无奈吞下解释。
晁文正刚踏入院子，就看见独自站院门边的温矶。他快走两步过去：“没想到你还真敢来。”
温矶没理他。
“什么德性！”晁文正很不爽。
他能理会这等蠢货已经是屈尊降贵，偏人还不把他放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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