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同学们,先安静。”何英光摆摆手,慢慢踱步往温矶身边走:“首先,大家能来到同一个班级,相知相识,这便是一种缘分,理应相亲相爱,而不是彼此心生嫌隙。”
他目光一一扫过在场学徒,学徒们虽依旧不满却也收了声,不敢再闹。
“其次,每一个来到这个班级的学生,都有自己能来这个班的原因。”何英光为缓和气氛,笑言:“比如我们何斯谅同学,他家里有矿,这一点就令人望尘莫及。”
目光落在空空如也的位置上,他顿顿,接着道:“还有想逃课就逃课的洒脱态度。”
众学徒:“……”
何英光站定在温矶身侧:“至于我们温矶同学,具体情况因特殊原因我不便多说。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他雕刻出来的每一个作品……咳咳咳咳!”
即便见多识广如何英光,在看清温矶手里的“作品”时,也难持从容。
“老师?”温矶察觉来人,放下手里针头,回身:“老师你脸怎么那么红?”
何英光默然片刻,问:“你这是?”
“啊,这是我雕刻出来的观音!”说到自己得意之作,温矶大眼闪亮:“老师你看,这是小猪佩奇版的观音,立意新颖,题材别致,您看怎么样?”
所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在温矶的努力下,他半残的右手也能雕出看得懂的玩意儿。
“很……新颖别致。”说这话,何英光差点闪了舌头,颤抖着手指着佩奇观音的头:“这是什么?”
雕工粗糙,他能理解,毕竟他早已知温矶是左撇子,手伤不能强求。小猪佩奇和观音的结合,他也能勉强理解为现代年轻人脑洞大。
但是请告诉他,为什么观音头上要戴一顶绿帽!
温矶眨眨眼:“我得到的这块料子,分绿白冰三色。因材施艺,我取冰雕猪鼻,白雕观音身,最顶上一点绿,我便雕成了帽子。”
何英光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细看,若忽略拙劣雕工,温矶对于玉料色质的比例和位置把握精准,堪称绝妙。
可问题是……
何英光眼角抽搐,羞愤捂面。
“老师,他绝对是故意的,他在侮辱玉雕,也在侮辱我们!”晁文正禁不住出声,恼怒不已。
其余学徒也认为温矶是在挑衅他们,再无法坐住,纷纷起身讨伐。
“不好好上课,都在吵吵嚷嚷什么,这是教室还是菜市场!”厂长路过,见这阵仗,怒目圆瞪走进来。
众学徒一见厂长,刹那间噤若寒蝉。
何英光头疼,只能向厂长解释事件起因,并把“联名信”递过去。
“这有什么难的,弄个考试,谁垫底谁滚出去。”厂长嗤之以鼻,没觉得这是个事儿。
在他看来,对矶老的弟子质疑简直罪无可恕。
何英光为难:“可温矶手受伤无法雕刻。”
“那就口头考试。”
“这玉雕怎么口头考?”
“芝麻绿豆大的事儿,你哪来那么多问题……”
两人为着考试这事儿,在教室里就争吵起来,唾沫横飞。
神仙打架,凡人瑟瑟发抖。未免被殃及池鱼,学徒们鸦雀无声,缩着脖子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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