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窗户的位置凌乱地钉着木条,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三个人和两头驴面面相觑,没有谁自告奋勇上前敲门。
小明用怀疑的目光盯着鼻鼻,问道:“你确定是这儿?这破房子怎么看着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地方没错。但说实话,我怀疑这事儿很久了——我们的厨师可能真不是人。”鼻鼻思考了一会儿说,“或许尼姆薇是个巫婆,就是鼻子上长痦子,会吃小孩的那种。”
“瞎说!巫婆都是很瘦的,不然怎么骑得了扫帚?尼姆薇胖得不像话,我怀疑她偷偷贪污了不少鸡蛋和香肠。”奇奇瓦提出了不同看法。
小明折腾了一番,终于用比较正常的姿态下了驴。他四下张望,发现小屋门口的石板路上有凌乱的烂泥脚印。
“之前派了几个人过来?”
“两个。”
“你们谁去敲个门,礼貌一点。”
“我去吧。”奇奇瓦把烟斗插在腰间的布带子上,慢吞吞地走到小屋的窗户位置,小心翼翼地把眼睛贴到木条之间的缝隙上,朝里端详了半天。
“唔……原来如此。”奇奇瓦好像忽然收获了勇气和信心,他大步走到门前,“笃笃笃”敲了三下门,然后歪着脑袋,竖起耳朵倾听着什么。
午后的金色阳光下,破败的木门忽然间开了,带出一股阴风,连天色都黯淡了下来。
小明朝阴暗的小屋里匆匆一瞥,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连连后退。
奇奇瓦却露出灿烂的笑容,他夸张地鞠了个躬,走进小屋,木门在他身后“砰”的一声迅速关上。
屋内寂静无声,屋外也一片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小明才从震惊中恢复,他压低声音说:“鼻鼻,刚才,你也看见了吧?”
“看见了……”鼻鼻受小明的情绪感染,声音小到几乎听不到,“好过分!”
“不是过分,是有点可怕。”
“对,可怕!主人说得对。我本来不信的,现在我信了。”鼻鼻激动了起来,“尼姆薇这坏家伙,竟然偷偷地贪污了这么多好货。”
“慢着,慢着……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咦?宴会啊,有葡萄酒、烤鸡、香肠、蹄膀……想都不用想,这些好东西一定是她贪污的。”
“噫……你看到了这么多?”
“是啊。最过分的还不是这些,最过分的是她邀请了奇奇瓦这个土鳖赴宴,居然不请我和主人!”
小明二话不说取下腰间的钉头锤,紧握在右手,左手拽着鼻鼻远离小木屋。
“我跟你说件事,你别害怕。”小明面色凝重地说,“是这样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宴会,屋里地上躺着一个胖老太婆,应该死了一阵子了,脸都青了。”
“哎呀!”鼻鼻发出了惊叫,紧紧地抱住了小明的大腿,“妖术!巫术!黑魔法!邪恶的老巫婆!”
“别怕别怕,我们先回城堡,厨师的事再从长计议。”小明竭力稳住自己战栗的双腿,朝毛驴的方向走去。
然而诡异的厄运没有给小明从长计议的机会。
一号毛驴和二号毛驴似乎听懂了小明和鼻鼻之前的对话,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大叫,转身就逃。
树林的阴影里突然炸起炫目的闪光,飙举电至。
一条银白色的闪电之链带着弧光与嗡鸣,拉出一道漂亮的曲线,堪堪从离小明鼻尖一寸远的空气中划过,带来一股臭氧气味,准确命中了毛驴二号背上的包裹。
“乓”的一声,闪电被包裹里的不知什么东西反弹,又折了回去,擦过小明头盔上的凤凰尾羽,带来燃烧蛋白质的焦臭,准确命中了自己的发源地。
一棵榉树的半边树干瞬间变得焦黑一片,并冒烟起火。
第二道闪电命中了小明脚边的地面,草地冒起了白烟。
小明像受惊的兔子,蹦跳着远离树林,却一屁股撞上小木屋的木门,连人带门栽倒进屋里,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屋外,毛驴一号、毛驴二号用瞪羚般的优美姿态不断跳跃,躲避着到处乱窜的闪电链和电火花。鼻鼻则踪迹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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