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雪的手一顿,笑道:“亏欠什么呢?拿回去吧,不需要。”
“我知道这些东西不能补偿你。”白老爷深深叹了口气,“你想要什么?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都给你。”
那个意思差不多就是,如果白慕雪现在说想把整个白府的宅子拿走,也许白老爷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白慕雪顺势把一叠乱七八糟的纸放到桌上,摩挲着下巴,最后摇头道:“我只想好好的过我自己的,至于补偿嘛……呐,这个我就拿走了。”
说罢,便顺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张份额最小的银票,在众人面前晃了晃,表示自己确实没有空着手离开。
白老爷惊愕道:“这,这怎么行?”
“我想没有什么大碍。”
白慕雪笑笑,顺手握住蓝纣灵的手腕往外走去,转过身的那一刻,脸上剩余的笑意立刻归于平静。
蓝纣灵看了一眼那只纤细的手,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
白慕雪急匆匆的拉着蓝纣灵走过花圃、凉亭和鹅卵石路,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抽泣,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蓝纣灵也顺着声音望过去,微微一顿,道:“白夫人。”
“嗯,看见了。”白慕雪挑挑眉,“她在干吗?”
白许晴正坐在凉亭里,眼泪一滴一滴的从鼻尖滑落,但她只是固执的低着头,手中的针上下飞舞着。
一个熟悉的人就在旁边,半跪着,轻声道:“夫人,您该吃些东西了。”
白慕雪眯起眼,这个婢女好像见过,但是和之前的所有东西一样,脑海里只有一个朦胧的印象。
那是青莲。
青莲和当年一样,总是一副清冷的模样,身形却消瘦了些,拿着一块绣了墨色莲花的手帕小心地擦拭着白夫人的眼泪。
“夫人,您真的应该休息了。”
青莲在说话的时候偶然看了一眼凉亭外,手上的动作停住了,站起来拂去身上的灰尘,低头道:“夫人,少爷来了。”
白许晴猛地抬起头。
白慕雪对上她的目光,勾起嘴角,道:“白夫人,早。”
白许晴的唇颤抖着,针扎破了手指也不觉得痛,一滴鲜红的血慢慢滴下,和膝上的红披肩融到一起。
蓝纣灵眼尖,看到了那件披肩,道:“那是给你的吗?”
“什么东西?”白慕雪皱起眉。
白许晴踉跄着站起来,用手慌张的擦了一下那件红披肩,搂在怀里往他们的方向走去,道:“慕雪……这天气快入冬了,我,我昨天连夜给你做了一件披肩……大概不久就会下雪。”
白慕雪看了一眼,淡淡道:“到时候我叫人定做就好。”
“慕雪……”
“‘白慕雪’永远不会成为你的孩子,因为他失去了一切;而你也不会是‘白慕雪’的母亲,因为是你埋葬了他的一切。”
没有看白许晴脸上悲切的表情,白慕雪自顾自道。
如果这位白夫人能够宽容那么一些,也许原来那位“白慕雪”可以活下来,在真相揭露时,就不会变成这副样子了。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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