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超出预期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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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是什么呢?阿修在想,他看着周围的废墟、火焰、尸体和浓烟。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呢?他想了好久都没弄明白。

阿修一人在城中,鸦雀无声。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不动,翻到空中的魔力车,被恶鬼包裹一半的人。阿修还看到一个已经被恶鬼碰到的小孩,恶鬼的爪子刚刚好碰到那小孩的脖子,阿修在触碰的地方看到一个小黑点。他不知道这小孩还有没有救,他只是把这小孩搬到他母亲的面前。那个母亲脸上凝固了惊恐和绝望,泪水都还在眼睛里。阿修于心不忍,他尝试用魔力驱赶小孩体内侵入的恶鬼力量,但是那凝聚成一个点的能量纹丝不动。阿修苦思冥想,最后他想了一个特别简单的办法,把小孩被侵蚀的那小点肉割掉,反正也不多。等这个小孩能动了,顶多是破了个小伤口,连血都不会出多少。前提是他没有变成恶鬼。

阿修成功的把那个黑点从小孩脖子上取下来,阿修也初步判断,迅速处理掉被感染的那部分躯体能够阻止整个人变成恶鬼。当然,这只是猜想,只有解除这个定格效果后才能看到是不是真的有用。但是阿修觉得应该是可行的。他就找那种被恶鬼侵蚀了,但是不多,还有救的那些人,帮他们除去身体被侵蚀的那部分。如果这个成功了,那就是救了这个人,损失一点肉并没什么大碍,如果不成功,这些人还是逃不了变成恶鬼的下场。只是阿修没有胆子去砍断别人的手和腿,那些被抓在背上和胸口的人他同样不敢碰,更别提是伤在脑袋上的人了。

阿修看着那些恶鬼陷入了沉思,这些恶鬼长得很神奇,它们身体是半透明烟雾状的,它们可以寄宿到人的体内把人变成只会杀戮的机器,碰到一点就可以把人变成同类。那侵入人体的黑色能量会在人体内飞速生长,最后控制整个人。阿修自然是不敢碰这些东西的,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动的人,若这黑色的能量进入他的身体把他变成鬼了,那问题就严重了。

阿修又研究了那些被恶鬼附身控制的人,他们面目狰狞,双眼全黑,通过他们大张的嘴可以看到口腔内都是黑的,大概体内都变黑了,身体表面缠绕着一股給气,但是这黑气似乎并不具备传染性,从那些被抓住的人身上就可以看出来,并没有黑色印记扩散的迹象。这些东西,阿修都好好的用笔记给记好了。

阿修在城中四处观察记录,他突发奇想的攻击了一个气体状的鬼,发现除了他的金色火焰之外,其它的魔法攻击完全没有作用,用武器攻击更是直接穿过鬼的身体,并不造成任何伤害。阿修凝视着这个鬼陷入沉思。

他的目光看向鬼的头,头部除了两个两着红光的眼睛之外,再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阿修再开金眼观察,浑身都是难以看透的黑色能量。

阿修:“嗯?”

鬼的眉心处和别的地方明显不同,哪怕是那双红色的眼睛,在金眼的观察下也是黑色的,唯独眉心有一颗非常细小的晶体,像钻石一样,在金眼的观察下居然散发着七彩的光芒。阿修用魔法攻击那个晶体并没有用,哪怕是金火烧都没有任何变化。

阿修:“这东西难不成是不死不灭的。”

把鬼的浑身都烧完也能瞬间复原,只要那个晶体还在,这鬼就不死。阿修用剑伸进去碰了一下那个晶体,阿修的剑用得并不好,再加上这晶体真的非常小,戳了两三次才戳到,然后那东西居然一碰就碎,鬼的整个身体也瞬间瓦解,化作黑灰落了一地。阿修懵了,这么简单?但是好像也不简单,这鬼现在是不动的,要想在它动的时候碰到这么细小的东西还是有很高难度的,更何况这鬼的爪子还特别长,少说也有三米。持剑想够着估计悬,得用攻击距离更长的武器,而攻击距离越长,攻击精准度的提高就很困难。那都不是几米外打一颗豆子,而是打一粒沙子。更何况还不能被这鬼碰到,一碰到就玩完。

阿修:“解决方法是有了,但是难度太高了。这么庞大的数量是绝对不可能靠这个弱点就能消灭完的。”

阿修又去观察了其它的鬼,他发现了一个更绝望的事。若是说这晶体小,普通武器难打到,那用覆盖面积大的武器应该会很轻松,像铁球,大锤,石头这类的,以面攻击而非点攻击的武器估计会是这些鬼的克星,但是阿修发现每个鬼的晶体位置都不同。这就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这些鬼的晶体天生位置就不同,这没多大关系,保持距离多攻击几次总能打死,另一种情况就麻烦了。这晶体会在鬼体内游移,以此躲避可能的致命攻击。这就很麻烦,这晶体游移得慢点还好说,速度快的话,那几乎不可能打到,至少没人有这个能力能在自身毫发无损的情况下打到。和这些鬼打,最重要的就是自身不能被碰到。

阿修:“死局。”

这些鬼被放出哪怕一个都是极其巨大的威胁,幸亏现在都被定住了。阿修心里在抉择,现在是有机会把这些鬼全部消灭的,他一个人肯定不行,但是,只要救援的人来,几百人几千人一起绝对能全部消灭。主要问题是,如果这些鬼还有能变回人的机会呢?还有那些付在人身上的鬼,它们体内是有两个晶体的,一个是附身的鬼的,一个是被变成鬼的人的,它们攻击力往往更高,除了没有那么强的感染力之外,但是它保持着人形。

下不去手。

这是很明显的,阿修下不去手。他心里虽然也不赞同江塞画的说法,但是他也不反对。一切未明了之前,谁也说不准。这杀死的到底是鬼还是人呢?

阿修回到他杀死的第一个鬼那里,看着那堆灰陷入沉思。他想起了李湘君,想起了那几天的时间。

李湘君看着阿修,他很沉默。阿修感受到压力,面前这个前辈很神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悲。死而复生的似乎不是他,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而感到激动不已,相反他很淡定,甚至让人感觉他有些不耐烦。

李湘君:“你叫什么?”

阿修:“阿修。”

李湘君:“姓什么?”

阿修:“就只是叫阿修。”

李湘君:“你爸姓阿?”

阿修:“姓秦。”

李湘君:“你不是亲生的?”

阿修:“我是领养的。”

李湘君:“领养你的那家人不喜欢你吗?”

阿修:“他们对我很啊,和亲生的一样。”

李湘君:“那为什么不给你取名叫秦修,而只叫你阿修?听起来像别家的孩子一样。”

阿修回答不上来,他也很困惑,他小时候一度以为自己全名叫秦修,只是大家都叫他阿修。后来他终于知道,他真的只叫阿修。

李湘君:“连族姓都不给你,你就没有奇怪过吗?”

阿修:“李先生,你这样做很过分,我不允许你污蔑我的家人。”

李湘君:“别当真,只是闲聊而已。”

阿修是真的生气,哪有这样闲聊的,分明是找事。

李湘君右手抬起来,似乎向阿修要什么东西一样。

阿修:“干什么?”

李湘君:“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这副样子好像是要他把眼睛取下来放他手里给他看一样,阿修感觉这李湘君越来越奇怪,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怪人。他还没来得及拒绝,就感觉自己的视角变了,他从仰视的视角看到了自己的正面,也这样看着李湘君。他自己的眼眶是空的。

阿修抓狂了。

阿修:“啊!你干了什么?!快把我的眼睛还给我!”

阿修伸手抓自己的眼睛,但是什么都抓不到,径直的就穿过了李湘君的手。

李湘君:“金色的眼睛。”

李湘君红眼睁开,红色的精细阵法一个接一个的浮现,并且在阿修的两个眼球周围都布满了各种纹路不同的红色圆形阵法。阿修感觉双眼刺痛,目力所及全是红色阵法。以往他的眼睛会自动解析视线内的疑难魔法,现在不管用了,解析不出来,头痛得要死。他反而有一种自己的大脑在被一层一层快速筛查的感觉。

阿修:“别!别!不要!快停下!”

阿修再怎么暴走,无论他用什么魔法都攻击不到李湘君,哪怕捏碎了李湘君所处的那片空间,他也依然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仿佛根本看不见阿修一样,只是在全神贯注的筛查阿修的大脑。过了许久之后,阿修已经是休克了,看那浑身青筋暴起的样子,估计是快死了。

李湘君:“为何会脆弱成这样?”

李湘君把阿修的眼睛放回了他的眼眶内,然后金色的火焰突然炸起,与此同时,李湘君身上的红色光芒也爆射开来,瞬间把阿修的金色火焰完全压回他的体内。阿修的身体也因为眼睛的回归而开始好转。李湘君根本没在意他,而是看着石壁没有表情。

阿修是过了多久才醒来的呢?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感觉很虚弱,口很干,很饿。

阿修:“水,我要水。”

李湘君依然站在那里,他没有任何变化。

李湘君:“你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吗?”

阿修哪里听得进去,他现在已经精神恍惚了。李湘君面前的石头裂开,飞出几块碎石,碎石变成清水,然后飞到阿修面前。

李湘君:“你的记忆是从十五岁开始的,再往前就什么都没有,你可曾发现这个问题?”

阿修没反应过来李湘君在说什么。

李湘君:“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你应该重视起来。若你的记忆都是虚假的,你该如何确定自己是真的呢?你的三观性格都是别人设计制造的,那到底什么才是真的属于你的呢?你拥有的一切是别人的,连你自己都不曾拥有过自己,你需要开始考虑这其中到底蕴含了多大的恐怖。”

阿修:“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就像个疯子一样。”

李湘君:“你像个傻子一样。”

阿修突然被一股力量抬高,然后重重的砸进墙里,一股非常强的力量死死的扼住他的脖子。他不管怎么挣扎,哪怕是空间转移都无法离开,用魔法攻击李湘君依然是什么都打不到。阿修在李湘君面前已经完全失去了傲气,这是他不可能战胜的存在。他现在快要被掐死了。

李湘君:“我真的很想杀了你。”

李湘君的脸上有了一丝怒气。

李湘君:“可是杀了你也不会有任何意义,我还是我。你就这样好好给我听着。我曾去到一个独立的世界中,一开始我不了解,可后来我知道了,那个世界的主人想和我交朋友。但是她交朋友的方法比较特殊,她把和我一起去到那个世界的人都杀了,唯独没有杀我,明明她有能力杀我。她只是想让我看,她的心比那些人的血还要赤红,她的痛苦是无数人灵魂深处痛苦的总和,她看似拥有一切,实际她心里只是一片荒原,除了冰雪覆盖之外什么也没有,她想告诉我,我和她是一样的。就像现在我想告诉你,你和我是一样的。我们或许是神降下的,世界的侵入者,也或许是人创造的渎神者。”

阿修被放下,他剧烈的咳嗽,猛烈的喘气,他只觉得自己的脖子没了知觉,喉咙剧痛无比,整个头都在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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