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问心无悔
裴怀瑾走过关押着季庭礼的牢房时，目不斜视，仿若只是念了个陌生的名字。
“裴怀瑾。”季庭礼却开ko叫住了他。
裴怀瑾转头，公事公办的模样：
“季将军有何事？可是想招认案q？”
季庭礼在狱中待了两r，蓬头垢面，眼下乌青，看向裴怀瑾的眼眸中有毫不掩饰的憎恨：
“秋娘，秋娘可知道我在此？”
裴怀瑾眼中划过一丝厉s：
“季将军如今重罪在身，还是莫提内子之名为好。”
季庭礼被“重罪在身”四字狠狠地刺j到，双手紧紧地扒住木门：
“裴怀瑾，你凭什么一副清高之态？”
他咬牙切齿地挤出每一句话，
“你只是赢在了家世。你若同我一般出身，她也不会嫁给你。你也只会走到我如今的境地，甚至还不如我。
裴怀瑾，你不过是命好。”
裴怀瑾神s淡淡：
“某的确命好，得长辈慈爱，得爱妻和鸣。”
季庭礼正要继续讥讽，忽听裴怀瑾语气一转：
“故而不同于季将军，不会为权势迷失本心。”
季庭礼脖子涨红，布满血丝的眼球似要瞪出来。
他右手握拳，捶了一下石墙，放低了声音：
“裴怀瑾，事已至此，该招认的我自会招认，我只有一件事……求你。”
裴怀瑾冷冷地看他。
“……若我被处以极刑或流放，不要让她来看我。不要让她看见我这副样子。”
季庭礼垂着脑袋，颓然地靠在门边。
裴怀瑾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不再看季庭礼。
秋娘想怎么做，自有她自己的决断，何须他人来决定？
裴怀瑾快走到尽头时，看见名单上下一个名字赫然写着：
东宫詹事丞宁有为
裴怀瑾放慢脚步，侧头看见倒在地上的宁不为。
宁不为消瘦得厉害，颧骨突出，ko中一直咳嗽，胸前的衣襟还沾着咳出的血迹。
角落里蜷缩的宁不为听见脚步声，睁眼看见裴怀瑾颀长的身影。
稀薄的光线从走廊顶部的窗ko漏下。
牢中尘埃飞舞，裴怀瑾就站在那束光中微启薄cun，问了宁不为三个字：
“值得么？”
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值得么？
宁不为这一瞬恍如隔世。
他想起很久以前，他和裴怀瑾在学堂同桌而学。
裴怀瑾喜静少言，他好动好玩，两人关系算不得有多亲近。
可看见张府的小郎君想偷偷戏弄裴怀瑾时，宁不为第一个站起来和张小郎扭打在一起，事后还因闹事被夫子罚。
回家后又被父亲罚了一通，膝盖都跪得青一块紫一块，
裴怀瑾带着宁不为落下的书本来看望。
裴怀瑾挺着笔直的小身板站在cuang边，宁不为躺在cuang上揉着膝盖哎哎YaYa地叫唤。
裴怀瑾递过去一个软枕，抿cun问：
“值得么？”
宁不为嬉皮笑脸，拍拍胸脯：
“反正我不后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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