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过了七星神,萨满将铜镜高高举起。女真人们的高呼声随之寂静下去,喀齐格站在谢萦身边,为她翻译:
“今天,我将在这里……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做出预言……”
北方最伟big的萨满即将沟通鬼神,无数屏息渴盼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期待亲眼见证这一刻。
烈烈燃起的篝火之后,乌尔席齐跳起了舞。
那不是任何一种他们曾见过的舞蹈,他时而屈膝蹲伏,时而展臂外扬,姿势从庄严肃穆又变为诡秘曲折,仿佛扑击的猛so或者雄鹰,ko中发出几乎不可辨认的声音。
在他背后的图腾柱上,鲜血沿着木雕的半神面容留下,落入它张开的双眼,仿佛一束来自原始洪荒的视线。
直到很突然的一刻,big萨满狂乱忘我的舞蹈骤然中止。在整个部落的凝视中,他的身体缓缓站直,高举铜镜,用极嘶哑的声音,big声说了一句话。
——那就是预言吗?
这个判断没有错,因为在big萨满声音落下的瞬间,篝火边女真人的视线都齐齐转向了他们。
周围突然之间陷入寂静。
一时间忽然所有人都在看向自己,那样成百上千道惊疑不定的视线,让人实在如芒在背,谢萦望向身边的翻译,惊讶地发现他的视线正在哥哥和兰若珩之间反复移动,表q已经难掩地慌乱。
少女缓缓吸了ko气:“他说了什么?”
喀齐格硬着头皮,用颤抖的声音开ko道:“萨满说……”
“什么?”
少年嗫嚅的声音僵硬地落下:“萨满说,你身边的两个人,有一个会死于另一个之手。”
银河下,旷野一片死寂,只有篝火噼pia燃烧的声响。
做出了预言的萨满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仿佛并没能从那种奇妙的状态里恢复过来。女真人沉默地望向远道而来的客人,而兰若珩的视线缓缓移动,迎上了一双深黑的眼睛。
这一刻,谢萦安静的眼神,竟然与她的兄长是如此的相似,让他浑身的血几乎都凉了一瞬。
这样的寂静,仿佛连夜风拂过草海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
有很短暂的一瞬间,兰若珩想不起任何事,只觉得心脏好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冷到好像呼吸和血流都被瞬间冻住,让他根本没有能力思考,只能感So到那种空落落的恐惧。
恐惧……是的,一种一直藏着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他从前能ya制它,靠的是某种侥幸的期待,期待自己不会面对这这样的局面,被摆在一个注定倾斜的天平上,眼睁睁地看着她向砝码更重的另一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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