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通话
吴礼盛坐在自家厨房那张老旧而温馨的桌子对面，耐心地给李繁青解释法庭审理的整个过程。他的声音平和而有力，仿佛能驱散一些笼罩在李繁青心头的阴霾。厨房里，锅碗瓢盆摆放得井井有条，炉火上的炖菜散发着yo人的香气，那是一种家的味道，充满了温暖和安宁。
李繁青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壁上挂着的家庭照片上，每一张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看着吴礼盛的妻子忙碌的身影，她正系着围裙，在灶台前熟练地翻炒着菜肴。厨房里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屋子，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从未拥有过的那种简单而纯粹的家庭生活。他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羡慕
吴礼盛温和而平静地向他解释法庭上的每一个细节。他解释了法庭布置，白延会坐在哪里，证人席相对于他的位置。
在白延面前作证是一个令人恐惧的场景，当着白延的面，想到这一点，李繁青就感到胃里一阵翻腾，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胸ko堵着，让他难以呼吸。
“你j本上全天都需要出现在证人席上。”吴礼盛紧紧握住他的手，“我需要你讲述整个经过，你是如何遇到白延的，你是被用来做什么的，然后开始讲你所见到和听到的事q。这big概需要五到六个小时，甚至可能会延续到第二天。在这个过程中，你需要保持专注和清晰，把每一个细节都准确地描述出来。”
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在这之后，魏泊将会对你进行jao叉询问。他是一个无q的律师，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质疑你的证词。李繁青，你必须有心理准备。这个人会直击要害，不会给你任何逃避的机会。”
“他们的心理医生发现你有严重的依恋障碍。”吴礼盛轻声说道，“魏泊会利用这一点来Gon击你。他会谈论你的童年，你的高中时光，你去过不同的寄Yang家庭……所有的一切。这些都会成为他Gon击你的武QI。你准备好面对这些了吗？”
“是的。”李繁青机械xin地回答。他的思绪飘远，满脑子想的都是白延——那个曾经主宰他命运的男人。白延那冰冷的褐s眼睛，浓密的黑发，他的气味。都深深地刻在李繁青的记忆中。李繁青怀念这一切。
依恋障碍，李繁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这听起来像一种疾病，一种心理缺陷，也就是说，他这么依赖白延，都是因为他有病吗？
可是现在，李繁青一点也不关心自己有什么缺陷，他只希望能被白延拥抱。他怀念那种自己真实存在的感觉。
现在谁关心他呢？警察？根本不可能。他们需要的只是他把白延送进监狱。一旦这件事结束，他就会被赋予新的身份，从此被人遗忘。
李繁青不记得自己的真实姓氏，也从未对自己多年来获得的各种名字有过认同感。对他来说，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一个可以随意更换的标签。
他当然不想用李这个姓氏，所以改变姓氏，对他来说不会引起任何波澜。
但让他感到困扰的是改变他的名字。如果他不再是李繁青，那他也不再是繁繁。繁繁是更好的李繁青，那个被白延看见的李繁青。
如果他要活下去，他根本不可能离开白延而活下去。
“所以，让我们再过一遍。白延对你了解多少？”吴礼盛拿出笔和本子问道，准备记录下李繁青薄弱的地方。
他后悔了。如果他在出门之前，知道自己对白延的感q有多深就好了。
“是的。”
“李繁青，你在听我说吗？”吴礼盛察觉到李繁青的心不在焉，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是的。”
李繁青机械地重复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白延的眼睛——那双曾经让他感到既恐惧又着迷的眼睛。
“李繁青！”吴礼盛在李繁青面前弹了一下手指，把他拉回现实。“这很重要，李繁青。你的证词是我们整个案件的关键。”
“你们有其他证据，对吧？”李繁青问道。
“en，是的，但都是间接证据。如果没有你的证词，我们无法证明白延犯罪的事实。而且这是一个死刑案件所以——”
“什么？”李繁青猛地抬起头，看着吴礼盛，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你没告诉我你要试图杀了他。”
“李繁青，看看他被控告的罪行。他应该被判死刑。”
“我不……我不愿意。”李繁青焦急地告诉他，声音颤抖，“如果是这样，我不出庭。”
吴礼盛可以看出眼前这个年轻人出现了极big的动摇，他知道如果他不快点行动，他将永远失去李繁青的证词。
“李繁青，你总可以在法庭上为他说句话。甚至你可以给法官提供一些减刑的理由，比如他对你还不错，明白了吗？”
李繁青点了点头，但眼神依然迷茫和不安。
“我不想杀他。我不想。”李繁青再次看着自己的手说道。“你们已经有了余皖，为什么还需要我？”
“余皖的证词如果没有你的支持就什么都不是。”吴礼盛说。“只要说出真相，一切顺其自然。好吧？”
李繁青再次点了点头。
“我马上回来，我要去办公室拿点东西。坚持一下，好吗？”吴礼盛问道，李繁青麻木地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呆滞地落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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