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冷风
鹤隐死了,尸骨无存,连根头发丝都没给他留下。
阿眠办完事回来找他,看到他坐在偏厅里一动不动,他前面放着一杯没动的茶,正盯着它出神,看样子像是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
阿眠的鼻头一酸,忍着没发出声音来。
鹤隐还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窝在这里,因为隔着窗子就是小花园,那里有他曾经向往的自由。
阿眠在门ko站了很久都没敢去打扰他,还是关淮先察觉到了他。
“事q办完了?”
“en。”
阿眠的声音听着有些蔫。
“按照您的意思处置了那女的,老板,您……为什么不直接让她死呢?”
那个女人做了这么可恶的事,按照他老板往常的风格早就杀她八百回了!
关淮没解释,只是低头喝了ko茶,才发现茶早就凉了,苦味蔓延到舌根,他却像没察觉到一样又喝了一ko,轻声吩咐道。
“不要让她太好So。”
“明白老板。”
“出去吧。”
阿眠的脚步没动。
“老板,这么晚了,您还不去休息吗?”
“我还想再等他一会。”
“谁?”
“鹤隐。”
夜深人静,阿眠听了这话只觉得毛骨悚然。
“老板……您是不是忘记了?鹤隐他早就……”
“我知道!”
他粗暴的打断阿眠,关淮很清楚他要说什么,可是现在他听不得那句话。
“有人告诉我,人死后会去他生前住的地方转一转,他活着的时候那么喜欢这,说不定会回来看看。”
阿眠的心里一颤,不敢说话了,他从记事起就跟在关淮身边,他从来没见过关淮这样怅然若失过。
关淮偏头看着窗外,小花园里的积雪还没有被清理,月s下银光一片。
他忽然就想起来那次平安夜带鹤隐一起出去吃饭,那天也是这样的雪,鹤隐那么怕冷的一个人,那天却因为下雪开心了许久。
桌子上的凉茶不知道什么时候洒了出来,茶水流过桌面落在他的腿上,湿漉漉的一片,关淮却像没有察觉到一样,自顾自的又端起了那杯凉茶。
“出去吧,别打扰我。”
鹤隐终究没有出现,只有窗外惨白的月光陪了他一夜。
早上起来工作的管家路过偏厅,看到了自家先生,他孤零零的坐在那,还穿着昨天的正装,半垂着眼眸,管家以为他在哭,关淮抬头扫了他一眼,眼底是一片猩红。
他的鹤隐没有来……他是不是讨厌这里,
关淮仰起头把眼角的那一滴泪b了回去,从胸腔里长吐出一ko炙re的气。
人是那样脆弱的生物,病ton,困苦,生死,任何一点的东西都能把他们隔开。
而他……再也不能拥抱他的鹤隐。
旷野的冷风和湿冷掺杂着血Ye的泥土成了他每天晚上挥之不去的梦魇。
正准备说点什么的管家突然就哑巴了,因为没有人能做到感同身So,他们这些旁观者体会不到当事人的ton苦,但是他知道哀莫big于心死big概就是这样了。
众人都觉得关淮病了,可是又不知道他病在哪里,他越来越沉默寡言,像是被cou去了灵魂的机械木偶。
起cuang,上班,开会,他每天仍然做着以前的事,可众人却在他身上感So不到活着的味道,中间有两次老爷子病危的消息传过来,他连面也没有露。
有一次深夜回来,他穿过走廊看到了鹤隐房间的门,脚步就突兀的停了下来,他站在走廊拐角沉默不语的盯着那扇门看了很久。
自从鹤隐离开了之后,这个地方似乎成了关家的j地,没人敢提更没人敢去打扫,就连房间cuang上铺展的被单都保持着之前凌乱的样子。
关淮每次都只是打开一条小小的门缝,走廊的灯光还来不及照进里面就会被他重重的关上,因为他意识到门板的后面没有他要找的人。
临近年底,关淮手底下的人来向他总结这一年的工作,因为他的身体原因关淮没去公司,而是选择了家里。
其中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很会察言观s讨好领导。
中午趁着big家都休息的时候,脸上挂着讨笑溜进了书房里来。
关淮正坐在书桌前闭着眼休息,阿眠一脸警惕的盯着眼前溜过来的小年轻。
“老板看着好像很累a。”
废话!
阿眠在边上直接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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