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长剑冰凉落在她那掩不住的汹涌。
沈清嘉向上一挑,挑去她遮掩脸上伤疤的面纱,言语冷冷:“雪娘,丑人就该有丑人的自知之明。”
是了,她如今只是雪娘,是毁了容貌的下贱军妓,toy而已。
雪娘忍住了喉间腥甜,泪却又涌入鼻腔。
她俯身跪拜,额头叩在chao湿的地上,强忍着不让声音发颤:“雪娘谢过将军jao诲。”
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玲从刑凳上滚下来,顾不得身体的剧ton爬到雪娘身前跪下。
“小姐,小玲罪该万死。”
“小姐你为什么还不肯让知道小姐便是他爱慕多年的黎雪枝,他若是知道了,定会……”
“小玲,”雪娘低声打断她,淡淡道:“这顿板子还不够你长jao训吗?”
雪娘额间鬓发微乱,身上亵衣还染着男人身上的沉香味。
就在刚刚,她是要告诉他的,只要他答应,自己便把一切都告诉他。
告诉他,自己从前不是雪娘,她是黎雪枝,是护国公之女,是陛下亲封的嘉禾县主,是他曾朝朝暮暮爱恋的青梅黎雪枝。
从前,镇国公沈big将军府与她家一墙之隔,她总爱倚在窗前,捧着诗书ying读。
她身子不好,他便在墙角种满了草y,闻着y香身子竟也渐渐康复。
许母却不知缘由,只谢菩萨:“许是天意护佑,黎雪枝来年必定康健。”
只有她知道,不是菩萨,是他沈清嘉。
她知道他放飞的每一只断了线的落在她的庭院中的风筝,是他j心计算过的。
足足一百二十只风筝,每一只她都妥善收藏了。
她以为有机会用那些风筝换来他的红妆十里。
没想到却等来一场有预谋的兵变,她黎家满门被屠,她侥幸逃生却又落了贱籍成了营妓。
又那么巧合的,与他重逢,在他身上承欢。
不过五六年的光景,回想起却觉是上辈子的事。
半晌,雪娘嗫嚅着:“我知他对我的心意,可皎皎月光今已成跗骨蛆。”
她的脸惨白得吓人,小玲握紧她的手,啜泣安we:“沈将军一定没有忘记小姐的,否则他怎会迟迟不娶。”
雪娘的心一瞬瞬回温,今夜他能私自回营只为见自己一面,总归心里还有自己。
门外,有妓子窸窸窣窣将红纱布高高挂上军营,而那妓子的嘲讽声却如针般缓缓扎入耳中——
“将军不r便要迎娶黎榕郡主,怕是要扫扫府内的污浊之物了。”
雪娘怔仲一瞬,眸间光亮瞬间湮灭,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在她掌间绽开,嘴角却露出明潋潋的笑。
沈清嘉曾用一百二十只风筝表达他的爱意,如今却要娶另一人。
她的心随着铜镜里那张狰狞的面容一瞬瞬沉寂下来。
“我这样的女子,本就该烂在泥土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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