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六章 过继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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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满妹子的命运再次遇到转折!

向阳知道罗有粮已经在今晚忽然猝死,他对罗家二个孩子说:“小天,成大呀,你爹已经去了!”三个孩子听到后,就抱在一团哭个不停。

向阳赶紧通知了家里。当晚,齐家没有过去,小春有身孕不敢出门,老夫人陪着小春。齐老爷只是匆匆让向阳带了点冥纸过去。向阳置了一个火盘,让三个孩子在家为罗有粮烧起了冥纸。这本来就穷困的一家,在这个除夕的夜晚,只有哭声成了主旋律。

第二天早上,向阳与齐老爷商量,在罗家大门口简易地搭起了吊丧台。一年前,玉环冒死通知大家逃命,事后罗有粮又坚持不接受大家的照顾。但当罗有粮真正离世后,前来吊丧的乡亲们却没有几个,可能是很多已经忘记了他们。阳地主家就更不会来了,整个丧事前前后后都非常冷清。齐家全盘在操办着,三个孩子只剩下哭,他们不知道命运会怎么安排他们,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世态的炎凉,人情的冷落,在罗家的这次丧事上尽现了出来。就是偶然个别前来吊丧的人都是冲着齐老爷的面子过来的,人死茶凉,罗家只剩下两个年少的孩子,没有人愿意再来看望他们,齐家真正成了罗家现在唯一的支柱。

老夫人扶着小春在第二天也慢慢走了过来,满妹子看到母亲来了,扑在母亲怀里,她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样的经历,她本能地认为父亲母亲才是自己唯一的依靠。罗家二个孩子也无依无靠,他们也只能呆在堂屋为父亲烧纸钱,眼里泪水流个不停。

齐家一家人在旁屋商量着办丧事还需要买些什么东西,老夫人对小春说:“这罗家夫妇在的时候,为乡亲们做了不少事,没想到这死后丧事却如此冷清呀!”小春说:“唉,现在这世道,人情淡薄如水一样,都是各顾各家呢。”老夫人又道:“谁说的,我们齐家如果也没有人情味,罗家早就揭不开锅了。就连现在这丧事也是我们齐家在操办呀。”小春又道:“古人就说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表面热情背后冰冷的人多得是呀。这人没了,谁还记得他们罗家呀。”向阳说:“就是可怜小天与成大二个孩子呀。”小春接过话道:“我说呀,我们家满妹子才最可怜,先是为了接济罗家做了童养媳,现在罗有粮又过世了,这孩子接下来怎么办?”齐老爷这时才回道:“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呀,这大年三十过世的人家,其子女是必须都要过继给别人家才能够活得下去。除夕死人是大不吉利的。”小春与向阳几乎同时回道:“什么?过继?”老夫人接道回应道:“是的,就是过继给别人家做子女,这里的风俗自古就是这样。”小春不敢相信有这个习俗,她问老夫人:“那......如果不过继到别人家去会怎么样?”老夫人说道:“我们这里以前一直是这样做的,听老一辈人说如果不过继给别人家做儿女的话,全家都会死光。”小春还是打抱不平道:“这都是没有根据的事儿,再说如果真要过继,就过继回我们齐家呗。”齐老爷这时回道:“你倒说得容易,历历代代都这样做,我们如果不安排过继三个孩子,万一再出点儿什么事怎么办?”小春没敢再支声。向阳在一旁回道:“爹,这罗有粮在的时候吧,也基本是我们齐家在接济着他们家,现在有粮过世了,要不办完丧事,就干脆把三个孩子以过继的名义回到我们齐家来一起过日子,您看怎么样?”向阳有私心,他与小春一样舍不得离开女儿,如果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的话,他宁愿多养两个儿子。

老夫人看出了女婿与女儿的心思,就对齐老爷说:“我说老爷呀,我看向阳提的这事可以考虑,过继到别人家去,万一过得不好还不是得担心呀。”齐老爷一直没吭声,他是不太情愿齐家独自去抚养罗有粮的两个孩子,他回道:“二个孩子要养大也不容易的,再说这个村子这么大,玉环死的时候通知了那么多人逃命活了下来,凭什么现在没有人承担呢?”大家沉默了,这话其实也在理,受恩惠的时候吧大家嘴上说感谢罗家,现在罗家真的有难了吧,没见一个人伸出头来分担一点。齐老爷自然是有些生气,小春凑到父亲身边说道:“爸,你说你当初为何要让满妹子过继给罗家呢?还不是您心肠软。”小春这话说到了实处,齐老爷最不愿意的就是看着恩人受苦受难,所以无论是罗家还是王师傅的事,他都应承了下来,并且无怨无悔。知父莫如女,老夫人听小春这么一说呀,也在一旁打趣地取笑起齐老爷来了:“我说你呀,就是嘴上发发唠叨,其实哪次你让帮过你的人吃过亏了哟。我还不了解你,就算乡亲们不帮忙,你还不是会最终帮助这两个孩子。”齐老爷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的确就是这么一个人。小春摸摸满妹子的头说道:“这点呀,满妹子呀倒是很像爷爷。”她见平时女儿总是帮助弱小的伙伴,所以小春也很了解女儿。

第三天,几声简单的锣声,罗有粮被齐老爷花钱请来的几个乡亲把棺材抬上了山,齐家与罗家的人全部送行,请来帮忙的几个乡亲又动手安葬了罗有粮,死者入土为安后,这丧事就算是简简单单办完了。

要按当地习俗,可又要避免有人说嫌话,春节还没有过完,齐家就找到了生意场上的一个老伙伴,一个姓薛的人家。这薛老爷可是齐老爷比较信得过的生意伙伴兼兄弟,他在县城开有几家药铺,还经营粮油店,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据说薛家在警察总署也有熟人关照。这天齐老爷来到了薛老爷家,薛老爷忙叫下人上茶:“齐老爷您怎么来了,快请进屋坐,快给齐老爷上茶!”二人才进到屋里刚坐下,下人就端来了热烫烫的茶水。薛老爷直接说道:“齐老爷,以你我的交情,我就开门见山了,请问你今天是过来有事吗?”齐老爷也如实回答道:“不满你薛老弟呀,我嘛还真是有事来与你商量的。”薛老爷忙说:“那你快说就是!”齐老爷回道:“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孙女满妹子送给罗家做了童养媳。”薛老爷忙抢住话说道:“这事我早就听说了,这哪是送做童养媳,分明是你齐老爷好心在找个理由接济他们罗家呀。”齐老爷待他说完后接着说:“前几天发生了点事情,就在去年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呀,罗家当家的去世了。你说按习俗三个孩子都要过继给别人当儿女呀。”薛老爷这时才终于听了出来了,他慢慢指着齐老爷笑着说道:“老兄呀,我算是糊涂了,你是不舍得孙女呢,还是想让我们薛家来抚养呢?”齐老爷知道这兄弟铁心,所以他也就实话说了出来:“说实话,不满兄弟,是想请你帮一个忙,就是名义上过继到你们家几天,几天后呢又再过继回我们齐家,就是倒腾一下,这习俗嘛还是要做做样子的。”薛老爷知道齐老爷是怕别人说他们家直接把三个孩子带回家说嫌话并且不按习俗办也怕不吉利,就想到了这么一出。

薛老爷与齐顺那可是经过风雨的好兄弟,所以他想也没想回道:“老兄,这有什么,包在我身上,你过几天把三孩子带来我家住几天,你家准备好了再带回去,名义上来的时候就写个过继书,回的时候再写一个过继书就行了。”齐老爷忙起身道:“感谢老弟,家里还有事要处理,我就先回去了。”薛老爷知道齐老爷是不经常在别人家留太久时间的,所以也没强留,就笑着说道:“兄弟你就放心吧,这小事要桩。”

就这样,满妹子与小天,还有成大,三人先是被安排过继到了薛家,住过几天后又重新“过继”回了齐家,满妹子终于又重新回到了父母的身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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