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章 阳明从军

上一章

(本卷描述上篇中小说的主人公“红满女”在少女时期对爱情的憧憬,对生活的向往,以及坚强面对生活挫折的故事。同时也衬托出在那样一个动乱的社会时代,剥削阶层的愚昧无知与自私自利的丑恶嘴脸。)

齐顺齐老爷劝罗有粮回去,说道:“有粮呀,天快黑了,还有两孩子呢,快回去吧。”罗有粮还是不舍得离开,但是看看身边的孩子,他还是点了点头。待罗有粮带二个孩子离去后,齐老爷对文向阳说道:“现在我们家全家都在,你母亲有话要问你。”老夫人明白丈夫的用意,走到向阳身边,非常和气地说:“向阳呀,是这么个事,不管怎么说,这次是玉环过来报信,我们齐家才能人财都保全,我们齐家相来是有恩图报。现在玉环死了,罗有粮又不肯接受大家照顾,所以我与你父亲合计,能否把满妹子送给罗有粮家当童养媳,当然只是名义上的童养媳,这样我们就能接济罗家,让罗家两孩子都能活命长大。你看这样可好?”向阳略想了一会,对老夫人回道:“母亲,这不是个小事情,容我回去与小春商量下好吗?”老夫人知道向阳这孩子心善一定会同意,可能只是怕妻子责怪,乐呵呵说道:“好,好,好,回头与你老婆商量商量,应该的。”小春在一旁看到后,偷笑了一下,自从向阳进了齐家,从来没有当家做主过,这次母亲温和地找他议事来了,他倒好,装起了小爷模样来了。

一家人下了山,天已经黑了,幸好今晚还有月光,不仅能照亮回去的路,更重要的是各家各户趁月亮的晧明之光,正在废墟上收拾自家的房子,有人挪了个木板床,有人弄来些杂草当被子,大家正在忙碌着,而孩子们有的已在母亲怀里睡觉了。与大家一样,齐家临时在两个地方分别搭了一个能遮风的地方就各自先睡下了,准备明天天亮起来砍树搭个木棚房子全家先安落下来。

深夜,在铺满厚厚的干草地上,向阳搂着妻子问道:“春儿,今天妈说那事你知道不?”小春柔和地回道:“知道呀,母亲先就给我讲了,我说要问问你的意见。”向阳说:“于情于理,罗家我们都得帮呀!”小春说:“那你是同意了啰?我就猜你也会同意,孩子还小,现在这个社会这么乱,孩子以后的命运谁也说不准,眼下保住玉环孩子能活下去最重要。”两夫妻相视一会,都会意而笑,向阳紧紧搂住了妻子,如此清贫的生活,但幸福与融洽却一直弥漫在这黑色的夜晚中。

就这样,年仅五岁的满妹子第二天被父母送到了罗家,与罗有粮两个孩子一起吃住,成了罗家的童养媳。但仅仅一年不到,罗有粮就离开了人世,当然这是后话了,在后面的章节中会详细介绍。

第二天,乡亲们又陆续继续去阳家签了长工,文嵩岭村又慢慢恢复了以前的模样。当然老夫人与向阳夫妇也会经常过来看满妹子,每次都会带一些吃的用的东西过来接济罗家。

再说阳家唯一的公子哥阳明,整个村子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这天,阳家一家人吃中饭,柳氏说道:“我今天早上收到了一封书信,是湘民日报寄来的,这兵荒马乱的,湘民日报却一直还在,我们都不认得几个字,老田,你快帮我看看信中写了啥,送信的说是我们家小英寄来的。”田管家小时候上了几年私熟,认识几个字,所以在阳家记记帐本,当起了管家。他认真看完信后回道:“大太太,小英在信上说她很好,要您放心呢!”大太太与阳地主听了都很高兴,二姨太黄氏也乐呵笑道:“我们家小英真懂事,这到处战乱,亏她还记得给家里报个平安,真是个好孩子呀。”显然,黄氏心里已经认可了这个儿媳妇,但是说到这里,转念脸色就沉重了下来,说道:“也不知道我儿阳明现在怎么样了?”她脸上显露出非常担扰的表情。柳氏自从小英与阳明关系明朗些了后,对黄氏也当好姐妹对待了,她对黄氏说道:“你呀,别太担心,阳明这孩子其实也很懂事,可能是有什么事担误了,他从小聪明机智,不会有事的。”阳地主也在一旁安慰着:“老大说得对,没事的。”阳家一家人说说笑笑,唯有四姨太吃完就一个人离开了,她每天打扮得妖艳妩媚,惹得阳府上下大家私底下议论不少。

远在武汉城,看背影有一个身着国军军装的青年走到了一座大楼下,又进到一个办公室门前,青年军人在门上敲了几下,室内有人回道:“进来!”青年军人推开门,只见室内有一张大的办公桌,正背站着一个中年军官,他正在看身后挂在墙上的大地图。那军官见有人推门进来了,回过头说道:“你来的正好,明天你带一个团迂回到石子崖那边看看地形。”只见对面的老军官已年近五十,一脸沧桑却显得非常成熟老炼。这青年军人不是别人,正是阳家二姨太的儿子阳明,只见他威严地行了个军礼,答道:“是!保证完成任务!”老军官说道:“那去吧,注意隐蔽,注意安全!”青年军官又沿来时的路走了回去,当他走出这个大楼的门口时,在大楼的大门口上其实有一个篇牌,上面写着:“中国国民党第三战区指挥部”。

阳明现在真实的身份是抗日战场武汉战区国民党第三战区情报处的一名侦察科长,他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侦察敌情。武汉现在是个大战场,方圆几十里到处都在打战,日军与国军都在大量集结军队向武汉靠近支援,工作危险又必须保密身份,所以他没时间也根本就不允许与家里有联系。尽管阳家一向与官僚有勾结,但还是够不着武汉。阳明之所以当上了侦察科长,是因为他结识上了武汉这边的这位老军官,他姓方,方军官是三战区的指挥官之一,手握大权。在当时的国军内部,有部分军官是比较腐败的,所以有些军官都是直接用钱买上去的。但方老军官见阳明机智,所以当阳明从乡下来到武汉找到三战区总指挥部报名参军时,正好方军官那天也在场,他没有被安排到前线,而是点名被转到了三战区做了一名侦察兵,不久因工作出色又提升为侦察科长。

阳明结识方军官,是当时从乡下过来,快到武汉的时候,当时武汉还没有这么多军队,也没这么森严,但武汉当时正在酝酿一场大战。在路过一条小河时,估计应该就是长江边上的一条小支流,阳明正愁走不过去,这时河中正划来一艘小鱼船,一个穿着打鱼衣服的中年半老的人正坐在船上打鱼,阳明就问道:“老人家,能顺路带我过江吗?”那船就靠了过来,待船靠了岸,阳明上了船,到了河中间,中年渔夫问道:“年轻人看装束象是从外地来的吧,是打算去哪里呀?”阳明仔细打量了这个渔夫,说道:“您是国军指挥军官吧,我是来参军的!”中年渔夫很纳闷:“你说什么,我怎么是军官了,我只是个渔夫!”阳明说道:“您暴露了您自己的身份,不是我知道您是军官,是我看出来的!”那中年渔夫淡定不住了,停止了划船,走了过来,掏出枪,正对着阳明:“说,你是谁?怎么知道我身份的?”阳明被枪指着,这情形不说就可能真会挨枪子儿,他只好如实说了出来:“首先您气质不凡;另外您打鱼却船上不见鱼,可见您心思并不在打鱼这事上;我呼您时您没有回应我,只是径直划船过来了,另外您在船上东张西望,这都不像是个渔夫,现在武汉紧张,所以我断定您一定是军中的人。”中年渔夫又说道:“那你怎么知道我是指挥官呢?”阳明回道:“您是仓忙出来探敌情的吧,里面的衣服还在呢?”中年渔夫看了看自己里面的军装衣服,只见军官证都还挂在呢,被外套隔着都被这后生细心看到了。中年渔夫不再生气,收起了枪,问道:“你……真是来参军的?”阳明回道:“是的,现在国家危难,日军正在侵犯我们的国家,武汉告急,国民当挺身而出,杀敌保家卫国!”中年渔夫听到后乐了,笑着说道:“难得,难得呀,你是个人才,往后就跟我干吧。”阳明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好,口中说道:“我……我……那好吧。”中年渔夫又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不用你上前线,你这么机灵不做侦察太可惜了!”阳明听后一惊,不满地回道:“我参军就是想上前线面对面打鬼子!”中年渔夫回道:“年轻人呀,你以为作战就是靠面对面对打吗?一场战役胜利的关键是在于情报的收集、准确与及时!”阳明这才恍然大悟,默默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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