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来路远近欣然归 音讯明灭错识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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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除了霍远等人的其他同学与老师来说,无异于一场核爆。

书洹从一踏进这所学校,就没跟任何人说过话,但他偏偏生就一副好皮囊,吸引着其他同学的注意力。面对好奇与部分女同学的倾慕,他总是微笑回应,有礼有节,不失风度。

当旁人都在以为他不合群时,他身边却总会聚集一群人,那群人打打闹闹,有说有笑,书洹这个不说话的人处其间,无一丝违和感,一群人浑然一个小团体。但旁观者清,总觉得缺了什么。

于是旁人又开始怀疑书洹是个哑巴,但每天早自习的晨读,那一口流利且纯正的英语与极其富有磁性的声音又打碎了这个幻想。

那他一定是不屑于跟同学说话!有好事者,广撒谣言!但他对上课老师的提问也是置之不理,总是摇摇头以示不知道。终于尘埃落定,书洹只不过是一个中考踩狗屎运考了全C市第一,身边有一群成绩也好的狐朋狗友的一个不爱说话的好看的花瓶罢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高一一整年,书洹从未得过第二,在沙南,他又成了高高的黄天在上。“沉默的第一”成了他的新绰号。但书洹的那群朋友总是调侃书洹道,“漪姐不出,谁与争锋!书洹?年级第二罢了!“

新学期的九班,许多同学都是新面孔,很多人也怀着好奇,想知道他是不是跟传闻中一样能够“一年不共人言”。

没人想到,他这么快开了“金口”,仅仅是因为一个来自D市的女转校生?还是因为来到新环境?

伴随着书洹的鼓掌声与“欢迎”,走进一位身材娇小的女生。

书洹的掌声与欢呼慢一分,减一分。不是她。

留着遮额刘海,带着眼镜,五官还算端正。

书洹的掌声弱一分,减一分。不是她。

“大家好!我叫韩墨伊。韩是韩国的韩,墨是墨水的墨,伊是韩伊人的伊,来自D4中。嗯,D4中在D市的地位跟咱们沙南在C市的地位差不多。我相信我转回来,能跟上大家脚步的。希望大家以后多多指教。谢谢。”从容不迫,谦虚中却又带着丝丝不伤人的骄矜。声音很好听。

书洹的掌声早已停下。不是她。

漫长的等待却换来一个不是她的她。

对书洹来说,不是她就等于不如她。

书洹一脸阴翳地坐下,留下一脸茫然的吴法芳与无比尴尬的韩墨伊。

气氛凝结成一团热空气。全班的目光都停留在满脸失望的书洹身上,似乎只有他能结束当前的窘境。

但书洹何等骄傲!他立誓在芷漪回来之前不共人言,如今因为亢奋过度而破了誓言,已是万分懊悔,无比失落,哪还有心思整理当下的龃龉?

最是沉默伤人心。

韩墨伊又何尝不是一个骄傲的人?一个来自C市的女生独自在人生地不熟的D市打拼。初中三年,好不容易从开始的格格不入发展到后来的相处甚欢,成绩也由早先的尚可,上升到全D市前一百名,D1中,D4中抢着与她签协议。她原本以为自此无所思忧,能从一个异乡人上升到本地人,能从全D市前一百名上升到前五十名,能安定下来。但无奈户口终究不能迁到D市,她终究是C市人。她本以为随着自己成绩上升,校方会帮自己把这一问题解决,但她有了心魔。

D7中去年也转来一名来自C市的女生,风闻比自己漂亮,比自己受欢迎。这些韩墨伊都嗤之以鼻——人云亦云!但就成绩一项,她万万不敢大放厥词,那个女生高一一年都霸占D7中第一名的位置。传闻D7中的校长还专门跟她谈过,要出力吧她户口从C市迁到D市,但她却拒绝了,一意要回C市。

韩墨伊再三告诉自己,我不是一个见不得别人好的人!不是!绝不是!

D7中比D4中好。

我不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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